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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时刻（第2页）

林深撑着桌子剧烈喘息，每一次呼吸都扯得喉咙生疼。他抬起颤抖的右手，看着手背上那道烙进去的红痕。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刚才的十秒钉在原地，只能听见他拉风箱般的喘气声。

“别用物理接触试图驱散它。”裴照影的声音冷冽响起，打消了林深下意识想触碰伤口的念头，“因副本受到的‘污染’，只能用‘规则’抵消。”

他的视线落在红痕上，深褐色瞳孔里闪过一丝极快的评估。

林深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我在想……”

话未说完，裴照影的指尖已悬停在伤口上方半寸。没有触碰，一股微凉气流扫过皮肤，灼烧般的刺痛竟如被无形手抹去般迅速褪却，只留下极淡的浅红印记。

“感知力这么强，”裴照影俯身时，几缕黑发蹭过林深颊边，林深能闻到他身上冷冽的木质香气，看到他鸦羽般的睫毛。这种超越安全距离的接触，着实令他捏了把汗。裴照影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语气带着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近乎困惑的责备，“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林深敏锐地捕捉到这一丝异常，却无法理解：“他在……生气？可是为什么？”

自己和他明明没有任何关系？

裴照影没再多说，目光冷静如陈述公务，却精准剖开林深的困境：“在学会控制它之前，你感知到的每一点异常，都是在把自己往它们嘴边送。”

这是林深第一次对自己的“天赋”有了清晰认知。

他一直以来觉得自己并不被另一个诡异世界所欢迎，原来这并不是什么模糊的直觉，而是可被定义的危险特质。

而这个男人，似乎掌握着所有规则。

“那我先前在镜子里偶尔会看到的……”林深刚想追问，裴照影已退到半步开外。

林深心底泛起一丝莫名的失落，因为那带着裴照影力量的微凉触感消失了。他恐惧对方的冰冷，又贪恋他带来的安全，这种矛盾的心理就连林深自己也解释不清。

"如果再晚十秒，"裴照影语气平淡，目光扫过林深手背，带着不易察觉的凝重，"这道痕就会裂开，变成真实的伤口。"

林深愕然看向手背。

无法用物理规则触碰的东西，竟能造成物理伤害？

这是不是有一点太不讲理了？

就在这时，蒋星柔忽然上前一步，利落地拆下颈间丝巾，边角散着雪松香："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她侧着脸避过林深视线，耳尖微红，“赶紧擦擦，别死在这连累我们”

这也算是某种认可吧。

林深苦笑着接过丝巾，手背的红痕仍在发烫。

陈曦凑上来，声音后怕："你刚才坐下去看见什么了？"

"就感觉有人按住肩膀，后颈发冷……听见耳边有声音，但没看清具体是什么。"他揉着发疼的额角，指尖触到冷汗。

裴照影靠在墙角阴影里，指节摩挲着风衣口袋边缘，忽然抬眼："他体质特殊，肉眼难见具象化的残像，只能捕捉能量波动和音频信息。"

林深正要追问，裴照影却侧过身，目光扫向教室门口："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你们越是关注异常，越容易被锁定。想活下去就马上退出。"

裴照影的话正中了几人的下怀。

"老章？听到没有？我们要退出！"林小满当机立断地摸出对讲机，天线在发抖的指尖晃荡，“交钱也可以！我要退出！”

电流声滋滋作响，频道里一片死寂。

“让我试试。”林深接过对讲机反复调整，听筒里却始终无声。

他看向教室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枚红色指示灯不知何时已熄灭，镜头空洞地对着众人，像只失去瞳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