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脖子拧成麻花那种!关节错位的……"周野摸向后颈,指尖触到冷汗。最初想拍vlog赚流量的念头,此刻全成了后颈发凉的悔意。
陈天一攥着插销,耳朵贴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声音远去,后背抵着课桌滑坐下来。灯光透过门缝,在他脸上切出青灰色条纹。
他看见周野攥相机的指关节剐破了皮,血珠滴在相机带扣上。
"擦干净。"陈天一掏出方巾塞过去,指尖触到周野手背的烫意,“别让血沾到镜头。”
周野低头按压伤口,看着陈天一半跪在墙角抽屉前,掌心贴着抽屉边缘摸索,指腹蹭过木纹里的暗褐色污渍。
"林深很快就会找过来,先看看这里有没有能用的……"陈天一指尖敲了敲抽屉面板,突然顿住,“你的相机是不是能拍到什么?”他冲着自习室的桌面扬了扬下巴,“试试,看看有没有异常。”
周野举着相机转身,镜头扫过桌面时身体僵成石像。
屏幕里的木桌上摆着三盆绿植,叶片水珠泛着诡异的光,可现实中桌面上只蒙着厚厚的灰尘。
见周野表情不对,陈天一借过相机放大照片,上面却什么也没有。他伸手抹了把桌面,指尖顿住。木纹里渗着一层湿润感,像刚浇过水的泥土气息。
"不对……"他蹭了蹭桌面,“这桌子是潮的。”
林深跑回办公室时,苏晓晴正趴在办公桌下盯着门缝。
走廊里的"咔嗒"声变成湿漉漉的拖拽声,像有东西顺着墙壁爬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
"刚才走廊里,你是不是又看到什么了?"林深抵住房门,听见插销卡合的轻响。
苏晓晴盯着墙角蜷缩的灰影,电子蜡烛的光在她瞳孔里晃出妖异的光斑:"不止一只……有很多。"在她眼中,教室窗户上无数暗红指印正蠕动成人脸又瞬间消失,“有时知道是墙,下一秒眼里全是影子在动…”林深听着她断断续续的描述,脑子像团乱毛线。苏晓晴突然抓住他胳膊:“你看角落那团影子……它刚刚是不是动了?”
林深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墙面上只有电子蜡烛投下的扭曲光影,一个念头忽然冒了出来:他们只能听见声音,周野得靠相机才能看见,可苏晓晴不用任何工具,既能看到怪异又能感觉到异常。难道现实和灵异的画面在她脑子里重叠了?这想法让他后颈发凉。
再看苏晓晴:眼睛里泛着血丝,鼻尖上沾着未擦净的血迹,眼神里满是恐惧。
她没说谎。
林深想到自己在诡异场所时也会头痛欲裂,忽然发问:“你每次看到那些东西,都会流鼻血吗?”
苏晓晴抽了抽鼻子,用袖口抹掉血迹:“刚才在走廊……亲眼看到那个歪脖子的影子时,也流了。”
从走廊到办公室,她每次"看见"异常都会伴随生理反应,鼻血、眼睛血丝、身体变弱。难道这种"体质区分",不仅是感知方式不同,对身体的影响也不一样?
林深脑子里“嗡”地一声,裴照影说的“体质特殊”突然有了实感——
这不是胆子大小,而是某种感知频率的差异。
"还记得老章发的校徽吗?"林深翻动起门边铁皮柜上的日历,纸张哗啦作响,"吴畏的校徽刻痕和桌肚里的十字剪能对应,陈曦坐错位置看到了拿十字剪的人影。"他走到窗边,将办公室的窗帘拉上。门外突然传来刺耳的抓挠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苏晓晴眨眼,睫毛挂着泪珠:"我们戴的校徽,其实是他们的‘身份牌’?"
"恐怕不止。"林深的指尖划过日历纸页,整盏灯突然剧烈闪烁,泛黄的日期在"2019。9。17"与"2025。9。22"之间疯狂跳动,像坏掉的胶片,"今天是轮回节点……"
他猛地后退半步,看着苏晓晴鼻尖的血迹,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炸开:我们可能正在成为2019年那批失踪者的替代者。
苏晓晴呼吸变轻:"你想说什么?"
林深没有回答,他盯着手背发烫的红痕,终于开口:"老章说在储藏室找生路,但2019年的人就是在那失去了生路。"
林深想起陈天一父亲失踪时留下的工服,想起那枚卡着蓝漆的校徽。当年的他们,是否也以为自己只是在工作,误入了两个世界的夹缝,直到遇见真正的诡异才意识到不对,最终再也无法回到现世?
想到这里,林深不自觉地咬了咬牙,陈天一必然也早已想到了这一点。
"裴照影说这里的‘声音’和‘画面’不一定是真的,但物理痕迹不会说谎。"林深指向办公桌,指尖划过一道暗褐色凹痕,边缘毛糙,像被利器反复刮擦,“老章说密室不少配件从旧校区拆来。”
办公桌的凹痕、教室剥落的木屑、破旧的设备,都在他脑海里串联成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