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介胡乱抓了一把,丢到了兄嫂的衣袍上。
“撒帐西,锦带流苏四角垂。揭开便见嫦娥面,输却仙郎捉带枝。”
见白云介撒出去的喜果中仍有钱币,林泊舟向她使了个颜色,又模拟了一把塞钱进口袋的动作,小声问道:“你怎么没把铜钱收起来?”
白云介没有回答,眼睛看向的地方,是躲在亲眷身后的柳自青。
“撒帐南,好合情怀乐且耽。凉月好风庭户爽,双双绣带佩宜男。”
柳自青也在看着白云介,她指了指喜篮,做了个鬼脸。白云介终于看清了她的表情,“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白云介仍没有偷拿喜果,但林泊舟身上的袋子却是越来越鼓。
“撒帐北,津津一点眉间色。芙蓉帐暖度春宵,月娥苦邀蟾宫客。”
撒帐歌唱完,篮子也空了,亲眷慢慢散去。白云央正扶起新娘向外走,新郎却发现一枚铜钱从林泊舟的口袋里掉了出来。
白云中眉头一皱,“这是什么?”
喜婆见状,忙解释道:“郎君莫怪!小孩子嘛,馋嘴猫似的,见了喜果想拿着吃些也是有的。”
“真的吗?”白云中一脸狐疑,管家立马识趣地拽下了林泊舟身上那鼓鼓囊囊的口袋。只听“哗啦”一声,喜果、钱币撒了一地。
“你小子,竟敢偷钱!”
林泊舟一下慌了,“我,我没有。”
白云中气不打一处来,“你拿了我的喜果,不就是散了我的姻缘吗?真是不懂规矩。”
“怎么会!郎君多心了。这撒完帐的喜果啊,孩子们都是可以随便拿、随便吃的,这样您和新娘子啊,才能多子多福。”
“嬷嬷说的可是真的?”
“老婆子我操办过那么多贵人的婚礼,还能骗您不成?看您和新娘这面相,我就知道,定能在一年内喜获麟儿。”
白云中舒展眉头,嘴角也跟着上扬起来。“我家三代单传,若真能如此,父亲定是开心至极。那就劳烦嬷嬷给这几个孩子分一分喜果吧。”
众人散去,四个孩子手上各分了一把喜果。林泊舟被刚刚白云中那一嗓子吓得失了神,愣在原地,并不敢动。
柳自青开心地嚼着两粒花生,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走过去拍了拍林泊舟的肩膀,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泊舟哥哥,你真勇敢。”
白云介本来还对柳自青抱有一丝愧疚,看见她这幅得意洋洋的样子,也不装了,直接气鼓鼓地说道:“都怪你!非要拿喜果当彩头,害泊舟哥哥出丑,还被我哥哥骂了。”
柳自青并不认同,马上反驳道:“明明是他自己偷拿的,关我什么事?”
白云介气得直跺脚,用手指着柳自青的脑门儿。“你说什么呢?你再说一遍!”
柳自青上前一把打掉了她的手。“我说,明明是你输了,还想抵赖!”
谁知柳自青的手劲儿用得太大,白云介一个踉跄,本能地也推了柳自青一把。孟瑶琪和林泊舟一人一个,赶紧上前拉开了乌眼鸡似的二人。
孟瑶琪解围道:“云介妹妹,既然你哥哥那么受用喜婆的说法,你便少说两句。”
随即又向林泊舟使了一个眼色,拽着柳自青的手就往外走。“自青妹妹,我刚听说,新娘子还要抛绣球呢,咱们快去看看。”
柳自青回头向白云介吐了吐舌头,白云介欲反击回去,被林泊舟拉了下来。“妹妹,谢谢你为我出头。”
“害你被我哥哥凶,对不起。”
“我没事的。走,咱们去绣楼吧。”
“抛绣球喽!”大大小小的未婚男宾客接踵立于楼下,乱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