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恩使了点力气,好更舒适地靠在床头,同时也是为了让自己和安布罗斯的视线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
安布罗斯微笑着注视他动作:“尊贵的龙族大人都准备问我些什么?”
维恩也丝毫不客气:“我的同族们如何了?”
“它们应该已经回到各自的领地了。那天结界破后,它们朝天边那么一飞,没多久就连影子都看不见了。”
维恩返回去杀伊戈尔时特意嘱咐了龙群们不用管自己,既然它们已经顺利逃脱,他也不用再忧心了。
然而接下来的问题才是重头戏。维恩醒来后反复确认了多遍,仍不敢相信自己身上的咒术已经消失的事实。
一切轻飘飘的仿佛像是一场梦,
他点点头继续问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关于这点嘛……”安布罗斯像是故意想让人好奇一般卖了个关子:“还记得你当时中的伊戈尔的魔法吗,那原本是他想用在我身上的咒术反转式?”
“而你因为对伊戈尔出手,违反了禁制,导致了原本的咒术发作——”
维恩突然打断道:“你该不会是想说它们刚好互相抵消了吧?”这也太巧合了。
面对维恩的怀疑,安布罗斯面不改色,他并没有说谎,只不过是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罢了。
即使当时咒术已经解除,维恩的生命也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程度,他现在能好端端地醒来和安布罗斯说话,和那一场放血脱不了关系。
可安布罗斯死马当活马医的办法为何能起作用,他自己也还没研究明白,干脆暂时不和维恩说。
而且,安布罗斯总感觉他要是说出来,有种用恩情施压的感觉,更别说他救维恩算不算是恩情还得另说——维恩可没有说过他想活下去。
于是安布罗斯转移话题道:“不管怎么样,你身上的咒术解除了都是好事情,咱们笑一个?”
维恩虽然不知道安布罗斯堪称丰富多彩的心理活动,却也察觉到对方不想细说的态度。
倘若换做以前的维恩,他必然会寻根究底。
但此刻的维恩只是配合地扯起了嘴角:“你说的对。”
啪嗒一声,安布罗斯放在床边的书被他碰倒在了地上。
他悚然看着维恩,露出“是我看错了还是我已经疯了”的诡异神情:“你……”
安布罗斯还没“你”出个所以然来,门板后唐突传来敲击声,来人毕恭毕敬道:“安布罗斯家主大人,卡梅伦长老有事找您商议。”
安布罗斯不耐地啧舌:“怎么偏偏挑这个时候。”
他提高声音喊了句:“不想去,让卡梅伦长老改个时间!”
来人依旧没有放弃,只是语气更加颤颤巍巍了:“是关于您要的那批手稿的事情……”
安布罗斯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在纠结什么。
最后,他还是起身朝门口走去,又对维恩道:“你先休息着,等我回来有重要的事和你说。”
“知道了。”维恩淡淡道。
门刚关上没多久,维恩听见脚步又折返了回来,安布罗斯从门口探身,眼神严肃:“不许偷偷逃走。”
这之后,安布罗斯的人才是真走了。
维恩哼笑道:“之前的经历导致的疑心病吗?”
日光把室内照得纤尘毕现,透过枝桠,维恩抬目看向窗外澄蓝色的天空:“这次,会好好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