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过了湖心,慕枝砚眼尖,看见湖水下游荡的鱼。
有的极好看,全身是显眼的红色,在水波间来回舞着。日光照进来,湖面波光粼粼,小鱼尾巴袅袅舒开,于水间缭绕。
等她回去,还应该养鱼。
慕枝砚看住了,哪里还记得船家适才的劝告。她一手按着船边,弯着腰,另一只手就往水里去了。别说,这日头虽好,可水里还是清凉的。
她手指在湖水间轻拨,鱼尾经过她指尖,像是纤纤玉指也罩上了几层红纱,层层缕缕经久不散,美不胜收。
她在这边乐,蝴蝶流苏连同珠玉都齐齐晃动。等玩够了,慕枝砚收了手,从衣间取出帕子来,擦干净了手,去沈厌那里讨茶吃。
“玩够了?”
沈厌在船上看书,也不知看进去多少。
听这话的语气不像责备。这几日和他熟悉了,就算是责备,慕枝砚也不在意。她点点头,伸手捡了一块枣花饼,送到了口中。
“我告诉你一件喜事。”
她方才发现的,心情大好。
“谁的喜事?你怎能确定是喜事?”
“你!”
慕枝砚塞了枣花饼,一口咬到内馅,吃着甜,才忍住没拍他。
“你闭嘴,听我说。”她说,“我会变戏法。”
戏法而已,怎么这样高兴。
沈厌放下手里的书。她既然说了,那肯定是不一样的,他等着慕枝砚变就是了。
那块饼吃过了,慕枝砚才故作高深,叫他闭上眼睛。
她对着沈厌的面具笑。
缘灵么,福禄情缘,世间有喜,她的法力就会上升。楚云间的郑伦被她处置,百姓自然有喜。在湖水间玩闹时,慕枝砚发觉自己居然可以用法力了,只不过,是最基础的“牵丝”。
牵丝,牵她缘灵神的红丝。
许久不用这法术了,慕枝砚平生第一次感到紧张。
她两手握在一起,说:“我变什么你看什么。”
“嗯。”
“不喜欢不许说出来。”
“。。。。。。嗯。”
红丝在双掌内游走,很快,那团看似混乱的红丝线化作花朵的形状。
“沈厌,睁眼睛。”
闻言,沈厌睁开眼睛。
除去收回碎月,这是他自得眼疾后,初次看清万物。
慕枝砚手心里,是一朵红丝做成的花。不能说上十分精致,可有了花朵的形状,那红色赤如火,他觉得,这花和心头应是一样的颜色。
沈厌接过来,放在自己手中,问:“这是什么花。”
“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