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首,见沈厌同样睁开眼睛。两人对视,不必多云就知晓对方所想,两三下解了绑在手上的绳索。
“人还没找到?”
“逃得无影无踪。所幸,那个姓慕的不是找到了吗?通缉令可以收回来了。”
“也是,那个姓慕的自年前就偷盗城间,真没想到今晚能自投罗网。”
“你说谁偷盗城间?”
黑衣人回头,手上钥匙刚送进铁锁,眼见本该躺在地上的两人这会儿生龙活虎。尤其是慕枝砚,手上举着不知何时吹灭的火把,抬手,对着他俩的脑袋就是一棒!
“竟敢说我坏话!我没做过的事也往我头上乱按。”慕枝砚气愤,踢向被敲晕的两人。
“我倒要见见那个什么城主,故弄玄虚。”她说着,手一转,将铁锁拧开,“我看他分明是做贼心虚!”
铁门吱呀推开,里头更是潮湿阴暗。沈厌从墙上卸下另一只火把,在前面举着探路。
“你说好端端的,堂堂一个城主,怎么会做这样的密室。”
楼梯窄窄,慕枝砚轻轻拽着沈厌的衣袖,直到完全下去才看清全貌。室内不大,映入眼帘的东西却大为人惊——刀剑自不必说,正中央是一张长桌,摆着几根沾血的长钉,最右边的草席上躺着一个人,面目全非。
慕枝砚脚步快,刚要上前去看。
“等等。”
沈厌一把拦下,发现那姑娘是未醒的,领着她慢慢走到草席前。
这时,慕枝砚才明白,那血味就是这人身上的。长发如云,面庞依稀可见是位姑娘,心口处扎着一枚长钉,血渗出,染红她白色的衣衫。
“太阴钉?”
慕枝砚震惊,在桌前又瞧过一遍,确认了才道:“传闻是神兽玉化后的骨髓做成,共十八枚太阴钉,分别扎在心口、手腕、腿骨等处,即可取血做傀。”
果真,那姑娘手腕和腿间的衣裳,也沾着血迹。
太阴钉花纹细碎,符文也是慕枝砚书上所见,如出一辙。传闻太阴钉往日与长钉无异。慕枝砚向那姑娘心口处瞧去,若是饱沾人血,太阴钉会变作夺目银色,细如银针,几个时辰后,中间掺杂红丝,血味也会变浓。
这是上古巫术,按道理来说是早早被销毁的。可人间,甚至还是盛世的楚云间,怎么会重现?
这人多半是救不回来了。那姑娘面色苍白,长钉已然是细针状态。人血流空后即为傀,面皮干枯,只会听从主人的号令,没有知觉没有神情。若是等她醒来。。。。。。
慕枝砚脑海间闪过两字。不妙。
“沈厌,我们快走!”
“你记不记得那伙黑衣人?门外那两个只是侥幸,如果他们全都是傀的话。。。。。。”
她不敢再多说。
慌不择路,慕枝砚跌跌撞撞,下楼梯险些摔倒。
密室墙壁的火把,先前被两个人拿在手中,此刻光线极暗。血味似乎变得浓烈,两人逃到外面,慕枝砚大口大口喘气,却没有停歇。
“这是那个城主的密室。傀没有生命,没有病痛,比人还要难对付。”
她躲着光亮,刚迈出两步,回身攥住沈厌的衣裳:“我们出来的时候,打晕的那两个人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