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座皇陵,瞬间便只剩下他和宁溯两个人,当然,不包括南煊的那些祖宗。
他学着宁溯的样子,挽起袖口,扎好下摆,蹲下身一同堆墙砌瓦。可他刚伸手就被宁溯半路拦截。
宁溯道:“别碰,都是灰。”
南煊道:“那你为何要碰?”
宁溯道:“我无所谓。”
这就怪了,他不在乎,难道南煊就会在乎吗。随即,南煊不顾阻拦,捡起一块石砖,还得意洋洋地笑道:“看,如何?我就要碰。”
宁溯轻笑道:“南煊小将军,果然厉害。”
南煊:……
这也值得夸赞吗。
随后,二人你一砖我一瓦地开始缝缝补补。
补到一半,南煊忽然发现其中一块石头的背面有一抹被磨损的朱砂色颜料。他又察看其他几块,竟都有各色式样的颜料。惊讶道:“宁溯,这面墙好像有画像。”
宁溯闻言,拿过他手中的石块,端详片刻,道:“果真,你可知晓画得什么?”
南煊道:“实不相瞒,我并不知道。”
宁溯道:“也是,毕竟时隔千年,或许在你飞升后他们又新建了什么东西。”
“嗯。”
于是,两人又把补好的这半墙拆掉,按照图画重新拼接。这下,难度直接上升。
不知过去多久,两人终于将墙面恢复原样。他们立于墙前,默契地撑住下颌,略作思考。半晌,南煊才皱眉道:“是我们拼错了吗?怎么看着乱七八糟的。”
宁溯颔首道:“应该是拼错了。”
南煊:……
拆了重来,还是一走了之,这是一个问题。保住道德,还是保住腰杆,这是一个问题。
南煊正开始左右脑互搏之际,宁溯突然笑道:“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南煊道:“说来听听。”
宁溯道:“不如,就这样?”
南煊:“英雄所见略同。”
言罢,二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可不知是不是先祖降罪,两人怎么绕也绕不出去,一会儿是条死路,一会儿又是条死路。经过两次挫败后,南煊猜测应该是被祖宗做局了。
他正苦恼,抬眼望去,身旁之人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随即,他再次掏出几张符箓,一边张贴一边小声嘀咕,“给点面子,给点面子。”
“南煊,这儿有道石门。”
嗯?这次终于肯给他面子了。
宁溯单手轻轻一推,那看起来百吨重的石门便如纱帘般打开。
两人走进这个新空间,双眼登时一亮。这里竟然是一座石窟,空间之大可以同时容纳上百名成年男子。
石窟内,三面石墙如大刀切割般平整,每面石墙上都绘有壁画,看颜色的明暗深浅和线条的磨损程度,应该是在百年甚至更久以前所画。
南煊惊叹道:“这些壁画似乎是在记录某件事情。”
宁溯道:“没错。”
壁画中,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君问将士何时战,将士问君何时归。
三面壁画,描绘了人界的三次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