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看了谢云流一眼,整个人忽地向后倒去。
谢云流心下一惊,抬起刀鞘捞住她的身体,却发现这人竟已完全失去意识,但只过了片刻,那双眼睛便又睁开,只是这一次里面少了几分光彩,整个人也呆呆的,仿佛一个木偶。
“你对谢贤弟做了什么!”刚赶过来的陶寒亭警惕地拿剑指着谢云流,面上也有几分醉意,“方才谢贤弟刚出酒楼你就跟了上来,方才还拿刀威胁他,你……究竟是何人?”
“又一个醉鬼。”谢云流嗤笑一声,“我二人私怨与你何干?他自己有病,关我何事?”
靠鹦哥探听着此处动静的谢流岚:……真是谢谢你啊,宗主。
方紫霞蹙着眉,拦住剑拔弩张的二人:“这位前辈,谢贤弟侠肝义胆,不知因何得罪了前辈?其中或有误会……他确有病症在身,可前辈如此言语,未免过分。”
“他也姓谢?”谢云流眉梢微挑。
陶寒亭怒道:“你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还说有私怨?”
谢云流又是一声嗤笑:“呵,谢某在中原武林树敌无数,焉能知晓所有仇家姓名。”
“谢……你是那东洋剑魔!”陶寒亭愕然,却仍是拔剑对着他,“魔头,休要伤我兄弟!”
谢云流问道:“你既不知我与他有何私怨,却还要护他?你二人远非我对手。”
方紫霞见他承认,亦拔出了剑,扬声道:“且不说前辈声名狼藉,我二人只知谢贤弟为人正直,古道热肠,若非他出手相救,世上恐怕已无我方紫霞这个人。若是前辈欲对谢贤弟不利,我二人便是拼死,也要护他周全!”
谢云流忽然朗声大笑,收了刀拎起呆愣愣的谢流岚:“倒是重情重义的性情中人。放心,谢某无意杀他,只有几个问题要他回答,他如今这副模样可不是谢某之过。”
陶寒亭与方紫霞对视一眼,走上前去,对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谢贤弟这病,为何又发作了?这要我们如何放心得下?”
方紫霞对谢云流一礼,恳求道:“前辈有所不知,谢贤弟身患这古怪的离魂之症,发作起来不分时间场合,亦不知会持续多久,如今正打算去求药。能否请前辈高抬贵手,先放他去治病,待病愈之后,再回答前辈问题,可好?”
谢云流皱眉盯着谢流岚,追问:“何处有药?”
陶寒亭与方紫霞多少知道些纯阳旧事,谢云流身份敏感,若是知晓他们欲上华山,还不知是何反应……
就在他们犹豫的空当,谢云流忽然觉得自己袖子被人拽了拽,循着那力道望去,却只见那木偶般的人口中喃喃,似是在说……
“寇岛?”
谢云流皱眉看着流岚,这地方他知道,便是宫中神武遗迹所在,即那梦中悲剧发生地,一时竟不知这是线索还是陷阱。
陶寒亭与方紫霞又对视一眼,虽不知这寇岛为何处,却也遮掩道:“前辈,谢贤弟此前发病亦是如此,他虽面上形同木偶,却仍有意识,知晓自己目标为何,这寇岛便是他先前打算去求药的地方……”
“我知道那是何地,可以带他前去。”谢云流目光扫过他二人,似是在观察他们的反应。
陶寒亭嘴唇翕动了一下,还未曾开口,便听后面传来清脆一声。
“那我也要去!”
却是方一琳跑了出来,护在谢流岚跟前:“这位老爷爷,我是、我是谢大侠的徒弟!你要带他走,必须也带上我!”
“一琳……”方紫霞欲言又止,可她与陶寒亭也不知谢流岚为何会呢喃“寇岛”二字。
方一琳又道:“你若是想要人质,我跟你走,放过其他人……反正、反正我总是要跟着谢大侠的!”
谢云流对上方一琳清澈的眼睛,愣了两秒皱眉道:“我不需要人质……你是他的徒弟?”
方一琳不太坚定地点了点头,又补充道:“刚……刚刚拜完师。”
亦是刚知道自己多了个小徒弟的谢流岚:……罢了,也许一琳适合刀宗呢。
“既是师徒……”不知想到什么,谢云流十分轻易地松口答应了方一琳的请求。
陶寒亭和方紫霞还想劝阻,谢云流已心生不耐,径自拎着谢流岚和方一琳远去了,只留下个让他们望尘莫及的背影。
“寇岛……我们也快些跟上去!”
东海中的小岛还不知自己将迎来多少不速之客,不过在长生与祁进一行之前,还有一道布衣紫袍的身影上了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