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测器发出了凄厉尖锐的警报声。
师傅一愣,他惊疑地看了眼钥匙牌:“……您这个钥匙扣上,被人装了GPS啊?”
“是啊。”
“那这套旧锁和旧钥匙可得留好了,这都是证据,我给您留个密封袋吧,您把它们装起来,到时候该报警报警,该……”
师傅突然住了嘴,干干地笑了一声。
能在钥匙上装GPS的人,大概率是家里人,怎么可能报警呢?他说话又不过脑子了。
“行,谢谢您,辛苦了。”
林衡倒没在意,他礼貌地送走了师傅,将证据三下五除二地装好,一路提回了书房。
『家里的旧锁坏了』
他坐进宽大的办公椅中,给闻如峰发消息:『我换了新的电子锁,密码是XXXX……』
闻如峰迟迟没回,想必是和情人在忙。
林衡按灭了手机,看了眼桌上的电子时钟。
时间是20点53分。
今天中午,在墨白咖啡里,他曾对跟踪他的私家侦探留下这样一句话:
“回去通知你的雇主,让他今晚六点到九点之间,主动打电话给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在窗外满月的清辉里,林衡双手交叠,默默熬过了漫长的七分钟。
他数着秒针清脆的迈步声,数得头皮突突地跳,便只好分散注意力,凝视着夜空中鳞片似的云絮。
从小到大,他经历过形形色色的失约,也曾体会过期待一次次落空,但唯独今晚,他企盼着能有所不同。
哪怕没有道歉,哪怕没有交流,哪怕只是在听筒两侧齐齐沉默,他都愿意将这视为改变的前兆。
可他守了又守,直到浑圆的明月从乌云堆里浮上来,绿植摇曳的影子斜斜地落在脚下,幽暗的书房内仍是一片沉寂,落地灯暗黄的光晕圈着他,世界像一汪凝固的、透明的琥珀。
他们又一次失联了,他发射了抗议的讯号,对方再一次拒收。
或许那人始终将他视作琥珀里的小虫,永远不会长大,二十五岁和十五岁没有什么不同。
21点02分,林衡拉开书柜门,将密封袋里的证据锁进了密码箱。
最迟五天。
当锁芯咔哒一声撞上时,林衡给自己定了期限。
五天之内,他会搬出这里,和他各走各的路。
林衡拿起手机,给“瑶池”拨了一通语音电话。
不出五秒,对面便接通了:“喂?”
是一道属于男性的低沉声线。
“你好,我是林衡。”
既然对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林衡便不再掩饰,堂堂正正地报了姓名。
“今天中午在墨白咖啡的会面,是不是该完完整整地解释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