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不赌……
我眼前闪过他苍白毫无生气的脸。
我抓起那本手札,再次冲入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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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东宫时,天色已暗。
寝殿内烛火通明,气氛却比之前更加死寂绝望。
御医们跪在一旁,几乎不敢抬头。
我浑身湿透,雨水顺着发梢衣角滴落,在光洁的金砖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我走到榻边,他依旧无声无息地躺着,呼吸似乎比之前更微弱了。
“取金针来。再拿一个干净的碗。”我的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
院判愕然抬头:“林大人,您这是……”
“解毒。”我吐出两个字,展开那本湿漉漉的手札,指着那行批注,“按这个方法试。”
御医们传阅着那模糊的字迹,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荒唐”和“惊恐”。
“林大人!这、这从未听过!至阳之血从何而来?心意相通如何判定?此乃孤注一掷,若有不测,臣等万死难赎!”
“现在就有测了吗?”我冷冷看向他们,“殿下若有不测,你们就不必万死了吗?”
众人噤声。
“金针。”我重复道,不容置疑。
或许是我眼中的疯狂和决绝震慑了他们,院判颤抖着递上了消过毒的金针。
我接过,深吸一口气,卷起自己左臂的衣袖,露出腕脉,右手拿起一旁备着的匕首。
锋利的刃口贴上皮肤,冰凉刺骨。
心意相通……
萧景湛,你若骗我,若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
我闭上眼,刀刃毫不犹豫地划下。
尖锐的疼痛传来,温热的血液涌出,滴落在下方洁白的玉碗中。
鲜红的,带着滚烫的温度。
原来至阳之血,是这样的。
血接了半碗。我脸色有些发白,草草用布条缠住伤口,端起那碗血。
“金针给我。”
院判还想劝阻,被我一眼瞪了回去。
我按照手札上模糊的图示,辨认着他心脉周围的穴位。
手指拂过他冰冷的皮肤,微微颤抖。定了定神,捻起一根最长的金针,在烛火上灼烧过,蘸取碗中鲜血。
第一针,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