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间未有女眷赴宴,卫瑶留在后院。她被安排在一处景致极佳的院落里,院内种着几株桂树,很是清雅。
小满有些闲不住,打听了消息,脚步轻快地回来:“姐姐,前头可热闹了!城里有头有脸的官员几乎都来了,王刺史还一个劲儿地夸郎君呢!”
正说着,院外传来脚步声,几人在门口停下。
为首的侍女恭敬道:“奴婢是太守夫人跟前伺候的,名唤石榴。小夫人初到并州,我们夫人特命奴婢送些点心来,好给您解解闷。”
小满看了卫瑶一眼,见她点头,于是将人请了进来。
石榴福身行礼:“奴婢给您请安。”
卫瑶扫了一眼那些精致的盒子,轻声道:“多谢夫人美意,只是这般馈赠,我实在受之有愧,还请姑娘带回给夫人吧。”
“小夫人客气了。”石榴笑着回话,“只是些寻常吃食和小玩意儿罢了,不值当什么,让您喜欢才是要紧事。”
说罢,她示意身后的侍女将东西放在桌上,又行了一礼,才带着人退了出去。
小满将人送出院门,感叹道:“晚膳那般丰盛,此刻又送点心来。”
“傻丫头,你都打开看看。”卫瑶哑然失笑。
小满听话打开,惊得睁大了眼:“这、这也太大方了吧?太守夫人真好!”
盒中所盛,点心和蜜饯不过是添头,主角无疑是那些璀璨夺目的珍宝首饰。
“我不过是个侍女,他们这是看郎君的面子。”
夜深后,卫瑶虽早早熄灯,却睡得极浅,稍有动静便醒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沉稳有力,径直往她这处走来。
赵舟樾推开门,没有立刻走近,只停在门边,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视线落在床榻上那道背对他的身影。
“还没睡?”他开口,才饮了酒,这会嗓音比平日更低哑。
卫瑶没来得及应声,赵舟樾就走到她旁边坐下。他身上的酒气混着夜露的凉意,瞬间裹住了她,让她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她连忙起身,倒一盏茶递到他面前,“郎君可是醉了?喝点茶醒醒酒吧。”
“对了,太守夫人派人送了些东西来,瞧着颇为贵重,就在桌上。”卫瑶想起来,指了指旁边示意。
“既是给你的,收下便是。”赵舟樾接过茶,没喝,随手放在矮几上,而后握住了她的手腕。
卫瑶浑身一僵,几乎要控制不住地往后缩,却生生忍住了。
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握着,指腹在她腕骨上摩挲。那里的脉搏跳得又快又急,将她的紧张暴露无遗。
“琢妍,这两日,你很好。”他离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
卫瑶垂眸,不敢看他。
“你若一直这般安分,我自会护你周全,让你此生无忧。”他话音微顿,有些意味深长,“可若是生出半点异心……那个后果,你承受不起。”
这话是警示,也是某种交底。他在告诉她,从今往后,他是她唯一可依,也必须依附的人。
卫瑶强迫自己放松下来,只道:“琢妍明白。此前是奴婢糊涂,往后定当安分守己,身心皆奉于郎君,绝无二意。”
赵舟樾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她像是被定住,声音轻飘飘的:“奴婢近日身子不适,恐污了郎君,还望郎君恕罪。”
赵舟樾静默了一会,随后收回手:“……无事,你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