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我懂的多,倒不如说,既然我选择养小猫,就有义务学习怎么做才能将他们照顾好,了解什么会对他们有益。”
刑不逾边说边给池听夏发消息——春节快结束他才从千里口中得知池听夏是动物医学本硕连读,毕业后自己开了宠物医院——他继续说:“毕竟要对他们负责嘛。”
要对他们负责。
岑婕的话语在他耳边骤然响起:岑溯,在有能力承担一切之前,你没有谈论爱和责任的资格。
妈妈说的对,他不具备能力,无论是说喜欢刑不逾或是照顾小猫,他都还没有资格。
岑溯耷拉着脑袋:“刑不逾,我好像没办法养扑扑。”他一一罗列,“我没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他们,每个月养自己都将将好,甚至没有富余的钱给她买猫粮和玩具。”
刑不逾看他像个泄气的气球,五官皱作一团,快要滑下沙发,抬手胡乱揉了一把他脑袋,头顶的碎发翘起,像只奓毛但没办法的丧气小猫。
“或许我们可以把扑扑一家送到小动物救助领养公益服务中心?”刑不逾说:“别丧气,办法总比困难多。没准在那里扑扑会去到一个好家庭,我们可以和收养家庭联系,时不时看望她。”
岑溯刹时舒展,张口要说什么,结果因为太激动被米粒呛到,咳得满脸通红。刑不逾替他接了水后一下一下替他拍背。
“喝点水顺顺,别这么激动嘛。”刑不逾无奈道。
岑溯咳得嗓子疼,一波未平还想张嘴反驳他,声音闷在喉咙里,听不真切。
刑不逾大概猜到他要说什么,先发制人:“还想再被呛一次?”
岑溯捧着水杯乖乖摇头。
待到岑溯彻底恢复平静,刑不逾才问他想说什么。岑溯努力回想片刻,没想起刚才想说什么,不好意思吐吐舌头,“我忘掉了。”
因为这句话把自己呛那么难受,临到头却忘了。
刑不逾没责怪他,起身收走桌上碗筷,只说:“你啊你啊。”
室外风大,刀子一样剌人,使得即便晴空无云,体感温度仍不高。
岑溯穿了见刑不逾时那件水蓝色羽绒服。
他其实纠结了很久,并不是因为天气犹豫不决,而是他决心和刑不逾外出应该穿亮眼些。
刑不逾是发着光的少年郎,不该因为自己在别人眼中显得暗淡。
岑溯蹲在花坛边像一颗发着光的超大号薄荷糖,试图用猫条引诱扑扑出现。
然而属于扑扑一家的小屋是空的,扑扑也没有同往常一样听到呼声便立刻出现。
岑溯蹲久了腿麻,在花坛边缘安静坐了几分钟,捏着猫条围着本就不多的绿化区域转了又转,都没有发现扑扑。
岑溯无来由地害怕,“扑扑不会出什么事吧?”
“应该不会。可能是因为我在,他嗅到生人的气味不想出来。”
“她之前明明接受你了。”
“太久不见,她不见得会记得,毕竟照顾她的是你。”
岑溯垂头丧气,刑不逾安慰道:“没关系,今天不行我们改天再来。”
“诶我看到她了!”不等刑不逾说完,岑溯打断他,拔腿向小区角落的垃圾箱处跑去。
扑扑从角落最深处的小垃圾桶背后绕出,口中衔着一只岑溯没见过的小奶猫,气息微弱。
岑溯也不嫌脏,大的小的连带着一并抱入怀里,喂完吃的才将这两个小东西放到包里。
走到开阔处,刑不逾叫了网约车,岑溯趁着等待的时候拉开包逗猫。
扑扑发出不安的哼声,岑溯分不清他是害怕还是担心那只幼猫,伸手挠挠她作安抚,扑扑不领情,露出牙冲他哈气,岑溯于是收回手。
“她现在很害怕,你别硬摸,当心被咬。”
岑溯讪讪,追问:“扑扑怎么会突然这样。”
刑不逾拿不准,犹豫道:“可能因为我们把她带走了?”说着他皱起眉头,“那只小的情况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