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不逾从球场上退下来,身上汗涔涔的。
男孩子之间没什么讲究,总是掀起上衣的下摆往脸上胡乱抹一把,当作是短暂的清洁。
刑不逾一开始也有这个习惯,之后留意到会有很多女孩子坐到球场边上围观,于是逐渐改掉了这个习惯。
不是对自己的身材不自信,而是觉得在女孩子面前这样不太礼貌。
刑不逾捞过自己的毛巾擦干净汗,抬眼看到邹明宇黏着江凝腻歪,干脆利落偏开了头。
他抓着毛巾沉思片刻,决定上前学习借鉴一下,说不定之后能用上。
转头再看过去,邹鸣宇正将头埋在江凝的肩窝蹭来蹭去,满地撒欢的大金毛一样。
刑不逾垂眼,好看的睫毛尾端微微向上翘起,是恰好能勾到人的幅度。
刑不逾暗戳戳地盯着那边,大脑不知道采取何种算法——他自动将自己代换成江凝,岑溯就像邹鸣宇那样,额头抵住自己的肩窝,一言不发,但一定会红着耳根子。
敏感害羞的小猫,有人亲近就会跑开。
刑不逾想着,滚了下喉结。
有人开始吆喝,这意味着下半场即将开始。
邹鸣宇走过来地时候很不客气地往刑不逾肩上重重撞上去,刑不逾条件反射丢他一个白眼:“犯病了?”
“得了吧,我看你才没吃药。”邹鸣宇挤眉弄眼,一脸犯贱的模样看得刑不逾额角一跳,想一巴掌呼上去。
邹鸣宇问:“有心事了啊?一直盯着我和江凝,搞得江凝以为你喜欢我呢。”
刑不逾话听半句,觉得自己这个月做过最坏的决定就是吸取上个月的教训上缴手机。
不知道岑溯有没有联系自己。
“那你怎么说,选江凝选我?”刑不逾故意膈应他,脸上明晃晃的“你是不是有病”六个大字冲着邹鸣宇。
邹鸣宇被他的话恶心得慌:“请您圆润地离开好吗?我对着你这张脸看了十七年没看吐算好的了,什么选你选她。”
刑不逾:。
刑不逾:“那你一大老爷们儿怎么就这么喜欢往我身边凑,离我远点。”
言毕朝着篮球场上走。
邹鸣宇在原地站着没动,对着刑不逾的背影手舞足蹈气急败坏:“刑不逾你个狗逼,不是你自己要问的吗?!”
刑不逾闭上耳朵往前走了几步又倏然转头喊:“哎,这场结束你手机借我用用。”
“要联系谁啊~”
刑不逾回应他一个沉默的背影。
读过三遍题目后,安安静静了一天的手机突然震起来。
是不同于往日里接收什么购物软件或是其他工具性软件通知的震动。
手机连着震了好几下,固体介质传导声音总会更快更清晰一些,几乎是连带着一起震动着岑溯的心脏。
岑溯直觉是刑不逾发来的消息。
岑溯犹豫片刻,觉得偶尔破坏一下自己定下的自习时的规矩也没什么,于是他愉快划开屏锁。
的确是刑不逾的回复。
刑不逾:「抱歉,这个月把手机交上去了。」
岑溯下意识眯了下眼睛,不自知地撅起嘴,心底有些雀跃又有些自豪,默默接话道:我已经知道啦。
尾音也许还是有着上扬趋势的。
原来同样的话,不同的人来说,效力的确是不同的。
亲自听到刑不逾的解释,总归会比听到林莺解释要来得安心。
刑不逾:「书你当然可以拿回去,毕竟是你的东西,我也只是捡到了,替你保管一阵子。」
刑不逾:「不过得等月底,应该会提前放假。好像这个月有四校联考。」
刑不逾:「听说附中和三中要交换考场,如果我们不小心见面,记得不要装作不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