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刚正在说你。”刑不逾打了个响指。
“我?我怎么了。”邹鸣宇树袋熊似的抱住江凝的手臂,“我就说刑不逾对我不怀好意吧,凝凝我害怕。”
江凝没想明白为什么他一个男的声音嗲出去十万八千里。
江凝额角跳动:“你好好说话。”
刑不逾:我眼睛瞎了跟这么个玩意儿是朋友。
岑溯没纠结邹鸣宇突然的发嗲,径自开口:“我和刑不逾觉得,按照刚才的推测,周游这个角色太干净了。”
“这说明我完完全全是清白的呀,看你们仨斗就好了。”邹鸣宇戏瘾还没过,“我就一配角,起到一个推动剧情发展的作用。”
“对,推动剧情的作用。我还是不觉得周莉,一个几岁的小孩子遇到事第一个想到的解决方法是自己逃跑。她知道唐悠也不堪周耀的打骂,完全可以找唐悠。女子本强,为母更刚,我不相信唐悠不肯带她逃第二次。”岑溯说着转头直直盯着邹鸣宇,“所以周游,你到底有没有跟周莉接触过,有没有鼓动她出逃?”
“你说的那个同学,是不是周余?”刑不逾转着笔,一并看向他。
邹鸣宇空白了两秒:“不是,天地良心,我真的纯好人!”
刑不逾和岑溯纹丝不动,江凝也一言不发盯着他。
“在这三堂会审啊?”两秒后邹鸣宇败下阵来,“我说还不行吗。我是周余的朋友,那年7月我和周游约好了一起出去玩儿,去他家找他结果到他家门口了才收到消息说他被临时抓去兴趣班了,我就打算走,没承想他家里正在吵架,我就听了会儿墙角。走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我看到有个女孩儿蹲在那儿,穿个短袖T恤,手臂上有不少淤青。”
“是周莉?”
邹鸣宇点头:“我走上去问她是不是周游的妹妹,她说‘是’。我告诉她我是周游的同学,问她要不要跟我出去玩,小孩儿警惕性还挺高,没答应,之后我就走了。”
“仅此一面之缘?”江凝追问。
“当然不。后来我在班上告诉周余我遇到他妹妹的事,周余跟我聊了几句说家里不太安宁。他觉得周莉是个拖油瓶不愿意让她跟自己一起去兴趣班待着,问我能不能在他去兴趣班的时候照顾照顾他妹妹。我是多么慷慨无私的人啊,再说了,周莉看上去挺可怜的,7岁的小孩看上去和5岁的娃一般高,于是我就答应了。”
言毕,邹鸣宇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不过我发誓我没给她洗脑,也没让她离家出走或是逃跑。我要么带她去游乐场玩儿,要么带她去书店坐着写作业。全天下找不出比我更好的‘大哥哥’了!”
刑不逾忽略邹鸣宇话里自吹自擂的成分继续问:“周莉都跟你说过什么?”
“没说过什么啊。”邹鸣宇皱起眉头回想,“啊,有一次,路过蛋糕店的时候,周莉指着一个蛋糕说‘爸爸之前给哥哥买过一个,我偷吃了上面的一点奶油,哥哥看到了,让我别让爸爸知道。但是最后爸爸还是知道了,我就被打了。’我想了想,那个蛋糕也不贵,就给她买了一个。”
岑溯咬了下嘴唇:“你说第一次见到周莉的时候她手臂上有伤,那周游身上有伤吗?”
“没有,那小子白净着呢。”
岑溯看向刑不逾,两个人心照不宣。
刑不逾:“所以,在家里饱受打骂的只有周莉和唐悠。”
“重男轻女?”邹鸣宇发出声有力国骂,“什么狗屁封建腐朽文化糟粕!”
“周莉身上的伤我们弄明白了,可是她怎么上的岛?”江凝指尖轻敲桌子。
“那个,我这里有张线索,刚刚没顾上看。”岑溯快速抽出卡片,“你们看,1996年2月25日,周耀的银行账户上收到汇款五十五万元整。”
线索公开,四下突然都沉默了。
周莉怎么丢的,怎么上的岛,不言而喻。
——周莉被她那倒霉爹卖了
刑不逾两片薄唇上下轻碰,吐出两个字:“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