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主仆。”
“微月。”他叫了她的名字。
微月紧张地应了一声。
她见他嘴唇一张一合,一字一句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这话分量有些重,楚稷神情认真,微月忍不住屏住呼吸。
不是主仆的话,又该是什么关系……
微月犹豫道:“那我以后还可以称呼您为公子吗?”
楚稷弯唇,道:“悉听尊便。”
她轻轻舒了一口气,她从来只做过丫鬟,并不熟悉其他的相处模式。
屋内烛火摇曳,微月投在地上的影子窈窕,头上的发簪正好将影子落在桌上。
楚稷放下茶杯,用手指触碰那道细影,道:“这簪子漂亮,切莫再弄丢了。”
提起发簪,微月伸手将其拿下放在手心。
“这是我母亲的遗物,我虽从未见过她,但时时保存着这簪子,要是能有一天遇见,或许她能通过它认出我。”
她低头抚摸簪上的玉珠,银簪冰冷,玉却温和。
楚稷不动声色,盯着她手心的簪子沉思片刻,温和道:“既如此,平日就好生放着,你发丝柔软,发饰易落。”
“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微月点头,脑中浮现楚稷替她戴簪的模样。
她从不知她的发丝是柔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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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的院落宽敞,微月住在这倒也并无不便。
府中似乎有人派来了上好的医师,楚稷每日都有大夫细心把脉问诊,探伤开药。
不过换药的事,他不让别人来,指明了要微月来。
或许是因为在破院的几日,微月有换药的经验,或许是因为他不相信别人,总之这几日微月一直待在他身边,替他换药,偶尔推他在院中散心。
微月发现楚稷的话逐渐减少,刚开始时他还能和她聊几句,后来两人有默契之后,楚稷很少再开口,总是沉默地看着某个方向,不知在思考什么。
她跟楚稷说她曾在若明湖旁偷看他练剑的事是真的,并非骗他。
从年幼的稚子到青涩的少年,微月同他一起长大,她从前在他脸上看见的,只有意气风发。
可如今他的性情与从前似乎已经大不相同了。
她知道为何,可这是他无法与她袒露的东西。
所以微月不多问,最好只做个回答的人。
秋日难得天晴,楚稷坐在轮椅上,伤口比起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
微月推着他在院中透气,一边享受来之不易的一点暖阳。
楚稷不说话,她也喜欢这宁静,却不想今日楚稷似乎休息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