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听着少年口中的呢喃,李明修给他擦身的动作一顿,心里无奈,又来了。
“师兄,好了没啊?药煎好了,要喂给他喝了!”
听着外头明婉的喊叫,李明修额角暴起根青筋,自己上辈子可能欠了她钱没还,这辈子做了她师兄。收拾好东西,没好气地打开房门:“人都是昏迷的,你熬药有个屁用啊!”
“啊,师兄,你又说粗话,等师父回来了我要告诉他听。”明婉笑眯眯地盯着他,一点也不怕黑脸的人,跟着他进了房间,好奇地打量起被整理干净的人。“好俊俏的小郎君,先前狼狈得都瞧不清样子。”
明婉在旁边撑着下颚,盯着脸色苍白的人感慨,正在给方生小腿外敷药的李明修呵呵一笑,嘲讽的语气:“死丫头,见一个喜欢一个,这才过几天,先前那个就不喜欢了。”
“哎呀,美就是用来欣赏的,再说了,你刚刚不也没否认我的话嘛?”
就在他俩斗嘴的时候,方生察觉到身上的痛意,悠悠转醒。
“小郎君,你醒啦?”明婉轻快的声音响在耳侧,方生心下一惊,想要翻身躲开,却发现自己的小腿被人稳稳抓在手里,让他动弹不得,看见床尾皱着眉头警告自己别乱动的人,他有些恍惚喊了一句:“。。。师尊”
话音刚落,他便意识到面前这个同名同姓同一个长相的人,并不是自己的师尊,这里是那把神武创造的世界,是幻境。。。。只是,他为什么会遇见他们?
听着面前巧笑嫣嫣的女人又喊了一句自己,方生莫名感觉有些奇怪,犹豫一瞬,还是按捺住心思,声音有些怯生生的道:“姐姐,这,这是哪里?”
明婉感觉自己面对的是一只失足的小猫咪,醒来后不安的试探,搞得她忍不住想揉一揉面前少年的脸了,“这里是太玄医馆,我是明婉,这是我大师兄李明修,师父带着其他几个出去看诊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方生听着她的话,暗自皱眉思考:太玄医馆?什么鬼?神武连名字都懒得换了,直接套了真实的状况?难道还会有明悦师叔他们不成?
就在他思考神武到底要干什么的时候,就听见那头李明修戏谑的声音响起:“哟,你这小鬼,对着我就呲牙咧嘴的,看见她就喊起姐姐来了,谁一路把你扛回来的啊?”
方生神情冷漠地撇了他一眼,没有回话——果然,假的就是假的,师尊怎么可能会这样说话。
旁边的明婉指着人乐的直不起腰:“哈哈哈哈,大师兄,终于来了一个治得住你的人了!”李明修满头黑线,把换下来的东西通通塞到旁边的水盆里走了,背影瞧着气冲冲的。
明婉瞧着他走远的身影,擦了擦笑出的眼泪,让方生别介意:“师兄就是那样,想到什么说什么,本性不坏的。”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方生,至死方生的方生。”
明婉愣了片刻,不知道面前人的双亲是在什么境地下,才会从至死方生里头取字,但她依旧温柔的笑看着他,点头道:“方生?真是一个好名字。”
“那我们方生小郎君,把药喝了好不好?”
听着她嘴里哄孩子似的话,方生有些别扭接过药碗,,声音低低的反抗:“我不小了,我快二十了。”
“嗯嗯,快二十岁的小郎君,要不要蜜枣?”明婉嘴里应和他,看着他一口气灌下那碗黑漆漆的药汁,从腰间解下一个有些鼓囊的小香包。
方生正皱眉忍耐那不可言说的苦涩,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枣,有些讶异地对上她的视线,看着人把香包塞在自己手里,笑着跟他挥手说明天见,愣神住了。
他,以前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
许是被点燃的安神香的作用,这一夜方生睡的安稳,并未因为痛楚惊醒,只是临睡之前,那个想要探究神武到底有什么目的的念头,一直没有散去。
“小郎君,你怎么下床了?!”明婉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人,连忙放下手里的托盘,扶住人,朝着外头大喊师兄。
李明修有些不耐的声音传来:“又怎么了?”看着倒在地上有些狼狈的人,额角重新冒出鲜血,冷汗布满脸颊,顿了一瞬,脚步不停将人横抱起放到床上,动作小心,嘴里却没好话:“怎么,腿不想要了?不想要我帮你剁了。”
方生冷冷地看着他,冒牌货。
“嘿,你这小子,长着一双兔子眼,怎么老喜欢瞪人呢?”李明修看着他这模样觉得好笑,手欠的刮了刮他的鼻子,只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
“好了,师兄,你嘴别这么毒了。”明婉坐在他床榻旁,动作轻柔低拆开他脑袋上缠绕着的白布,有些心疼,又有些恼:“又出血了,你不痛的吗?”
面对她的善意,方生不再是那一副刺猬模样,只结巴道:“我,我想要离开这里,我不属于这里。”这是幻境,他要离开。
明婉与李明修闻言皆是一顿,两人对上了视线,而后李明修耸耸肩示意没办法,人昨天就是这样的,又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含义不言而喻。
明婉没理会他,只是重新帮方生包扎好伤口,将他把被子盖好,拿过托盘上的菜粥递给他,转移话题道:“吃点东西吧,这会儿该饿了。”
方生看见了他们之间的动作,知道他们都没把自己的话当真,认为自己撞坏了脑子,可是面对一直想自己散发着善意的人,他忍不住开口:“我说的是认真的,我正在接受磨砺剑意的考验,然后转头就到了这里,我要回去,我师尊还在外面等着我,我不能呆在这里。”
方生希望面前的人能够相信自己的话,只是看着她慈祥的目光摸自己的头发,就知道她并没有相信,不禁有些气馁,只能低头挖一勺粥掩饰自己失落的表情。
“我相信啊。”方生猛然抬起头,看着她认真的神情,有些激动的问道:“真的吗?你真的相信我?”
“当然相信小郎君了,只是你现在没有养好伤,也找不到离开的办法,不应该像刚刚那么鲁莽的。”
迎着她有些指责的目光,方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答应了她先养好伤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