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极其自然地转过身,走到花洒下,开始冲洗身上的泡沫,流畅的背部线条和纤细柔韧的腰肢在水幕中若隐若现,仿佛刚才那段极度暧昧的插曲从未发生。
唐俞像是被一道赦令猛然惊醒,又像是从一场极致诱惑的噩梦中挣脱,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踉跄地退出了浴室,甚至差点被门槛绊倒。
他靠在浴室门外的墙上,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冰冷的墙壁与他滚烫的身体形成鲜明对比,却无法降低他体内奔涌的燥热。
浴室里持续的水声,像是一种甜蜜而残酷的酷刑,不断撩拨着他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脑海里全是刚才指尖那细腻如脂的触感、那片白皙晃眼的背、以及沈晏行侧头时那纯净又勾魂的笑容……
他低低地发出一声近乎痛苦的、压抑的嘶吼,猛地转身,近乎逃跑般地冲进了主卧的卫生间,反手锁上门,毫不犹豫地拧开了冷水的开关!
冰冷刺骨的水流瞬间从头顶浇下,冲击着他滚烫的身体,激起一层鸡皮疙瘩。他需要这冰冷的刺激来浇灭心底那股被彻底撩起、几乎要焚毁一切的陌生□□。水流顺着他肌肉贲张的胸膛、紧实的腹肌流淌,身体的躁动在冷水的镇压下略微平息,但脑海中的画面却越发清晰
小俞也不受冷水的洗礼,越挫越勇。
这一晚,注定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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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与此同时,研究院主楼,某间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内。
温修怀看着终端屏幕上那条【他这会儿正好在帮我检查洗澡水呢】的消息,握着精密仪器的手,骤然收紧。
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检查洗澡水?”
他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镜片后的目光骤然变得幽深冰冷,仿佛淬了寒毒。下午那记耳光留下的细微红痕,在实验室冷白的灯光下似乎又隐隐作痛起来。
和唐俞住?唐俞在帮他准备洗澡水?
一种混合着被冒犯、被挑衅、以及强烈到极致的、近乎扭曲的占有欲和兴趣,在他那颗精密如同仪器般的大脑中疯狂翻涌、计算、重组。
他几乎能瞬间构建出那副画面——冷硬不解风情的军官,昳丽慵懒的美人,氤氲着热气的密闭空间,唐俞那双拿惯了武器的手……
“呵。”温修怀极轻地笑了一声,笑声里却没有丝毫温度。他缓缓摘下金丝边眼镜,用指尖用力按了按剧烈跳动的太阳穴和那隐隐作痛的脸颊。高强度的数据分析和此刻汹涌的情绪,让他的头痛得几乎要裂开。
他再也无法维持平日里那副温文尔雅、一切尽在掌握的完美假面。
沈晏行,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懂得如何撩拨人心,也更懂得……如何激怒我。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反射着电脑屏幕冰冷的蓝光,遮住了眼底所有翻腾的晦暗情绪。
但他紧抿的、失去血色的嘴唇,和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的、偏执的气场,却让刚刚推门送来报告的研究助理吓得大气不敢出,放下文件就飞快地退了出去。
这一夜,无人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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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当唐俞顶着一夜冷水澡和后续辗转反侧带来的严重睡眠不足,眼下带着浓重青黑、脸色有些憔悴地走出卧室时,沈晏行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客厅窗边,慢条斯理地小口啃着一个用他贡献点换来的、红艳欲滴的苹果了。
晨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他身上,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光,神情餍足又清爽,眼眸清澈如水,唇色嫣红,仿佛一朵被晨露彻底滋润过的、娇艳欲滴的玫瑰,与唐俞的疲惫形成鲜明对比。
沈晏行不出意外的挑了挑眉,然后顺手把快啃完的苹果核递过去,看着唐俞如同绞肉机一样,咔嚓咔嚓,连肉带核全旋进嘴里,满意的弯了弯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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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温修怀罕见地迟到了近二十分钟,带着一身冰冷低气压走进研究院主楼时,几个迎面走来的资深研究员都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放轻脚步,屏息避让。
他们这位向来严谨矜贵、一丝不苟的温教授,今天不仅眼下有着无法忽视的浓重黑眼圈,左侧脸颊上,那副金丝眼镜之下,竟然还隐约残留着一道极淡的、却足以引人无限遐想的、疑似指痕的微红印记。
温修怀对周围那些惊疑不定的视线视若无睹,只是面无表情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着走廊顶灯冰冷的光,径直走向自己的实验室,门在他身后沉重地关上,隔绝了所有探究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