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后面被带回家时,兴许是身体和情绪都透支,她竟然昏昏沉沉发起了烧,一直到昨天才退去。
这个身子,弱得跟她现代的社畜身子有得一拼呀。
“这没什么,也差不多好全了,总得找点事做……咦?”
青石板路上,马车滚轮倾轧上去,咕噜噜地响。溪月定在原地,紧紧地盯着那马车从她面前经过,看着它走远。
“小姐,怎么了?”
“……没事。”
溪月敛眸,唇角微微抿起。
那是杨家的马车。
这几天,她倒还真没分出太多精力去谋划对付杨演心,只是派了个院里的两个护卫去分别留意杨演心和王乾的动向。
那悄悄跟踪杨家公子马车的护卫兴许是以为她出于闺阁小姐的爱慕才这般吩咐,汇报得还挺积极,今日那杨公子又出入什么花柳之地,明日又去湖畔赏景听曲……
总归还是那个烂调子,没什么正经事。
前世要不是遇上自己,也就这般没出息下去。府试也是走关系才过的,举人更别想了……
她当初怎么会看上这样的烂人。
不过溪月只是这样嘲讽,并未放松警惕。她想要科考,正是为了日后在这等级森严、权力大过天的锦朝,在官位上压杨演心和王乾一头。
这样,在这辈子,才能真正保全自己和她的家人。
为了让自己多活动活动,又想起母亲喜欢吃宝香楼的莲子酥,溪月再绕道了一趟才回到家。
然而,她刚走至路的拐角,眼看着就要看见家门了,却听得一阵喧闹的声音。随着视野逐渐开阔,她眉心一跳——怎么有这么多人围在她家门前?
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而故事的正主正跪在佳家大门前大哭大闹。溪月一打眼便瞧见了那前世也多次上门纠缠的罗氏一家,心中溢出一丝厌恶。
这罗氏一家,是她叔公的庶子罗照和他的妻儿。叔公多年前看佳家的茶业有逐渐落魄的趋势,便脱离了家族,入赘到了罗氏,连姓也改了。
没想到后来,溪月那胆子大的爷爷见盐引价格贬值,果断放弃了茶业,把资金用于窝本和盐引购买。
后来锦朝的变法发布,盐引不再需要去边境运粮换,直接白银购入即可,盐引的价便水涨船高,而佳家也借此重新发了家,摇身一变成为两溪的盐务总商之一。
罗氏本是开钱庄的,后来因为意外落魄了,叔公的嫡女与庶子便分了家。那庶子罗照又好赌,很快就把为数不多的家业败光了,听闻佳家发达了便又蹭过来找,隔三岔五地在溪月父母那儿演戏,美其名曰“你可前往不要不顾及兄弟情啊”。
溪月父亲虽然耳根子软,但她母亲也不是那么好相与的,看在曾亲戚一场的份上也给过几次补助,并劝慰他不要再进赌场。
但罗照显然未听。这不,今天又来了,还带了这么大一群观众!
“少更哥……我家上有老下有小,我儿还生病了,我每天也进不了几个子儿,家中的米很快就要揭不开锅了呀……”
为首喊着的是罗照,此刻正拉着溪月父亲佳少更的衣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溪月见着父亲那犹犹豫豫不知如何拒绝的模样,有些无奈和生气。
母亲兴许是出门去了。幸好,她现在回来了,不然还不知道父亲作为堂堂从四品的运同,要在这边供人观看多久!
这么想着,溪月便信步走了过去。
“堂叔,你终于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