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刚想说话,母亲原世因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怎么是好?”
“他父亲都不答应为我们溪月立案,他杨家小子今日过来竟然还是想惩戒百姓。你说,要不是溪月聪慧,真让他惩戒了,还不是落了佳家的口实?”
母亲看着似乎很生气,字字句句都在维护自己。溪月在旁边偷偷笑了一会,笑完之后却又觉出一阵莫名的悲伤。
这么好的母亲,还算不错的父亲……还有现在在外地的可爱机灵的妹妹。
她前世,只一心陷在现实世界中原生家庭带给她的阴影里,竟忽略了这些给她带来许多温暖的、活生生的人。
溪月的手默默在衣袖底下捏紧了。这一世,她必定不会让前世父母身亡的惨剧,再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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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几天又过了一段时间平静日子。家中的盐业经营目前还主要是母亲在管,溪月也乐得清闲。
反正她前世干经商也干够了。在现实世界的时候,她倒天天幻想着当老板,能躺平坐享其成,让下属费心费力就行。
可当自己成为了老板之后,发现事情仍然多得每天都忙不过来:听账房和掌柜做汇报,针对情报调整策略、指挥用度,同时还要费心维系各方关系,打听上面的动态……
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当打工人罢了。
不过,溪月并不是没事做了。最重要的事情摆在她面前——科考。
几本大部头书摆在溪月面前,即便她并不排斥学习,也感觉头要大了。
乡试要考儒家经典、诗词歌赋、时政经义的对策,她现在顶天也就能答最后一个——写个议论文。而不管哪一项,都需要许许多多的积累。
这几天,溪月沉浸在书的海洋里,连睡觉都想着里面的内容。
之所以这么急迫,也不是为了还有几月的乡试,而是为了一年一度的府学岁考。
溪月需要在这个岁考里获得一等或二等的好成绩,从而获得去国子监进修的资格。在那里学习,不仅能增加她乡试入围的概率,同时也能结识些世家子弟,为她进入官场寻找更多门路。
前世,她为完成系统任务与杨演心分工合作。她负责在商业运作上给王家制造压力,迫使盐运使更露骨地贪腐,同时通过父亲的身份接触盐运使司的核心账目。
杨演心则也借助部分家中关系,在官场中打点疏通,让王家逐渐地“举目无亲”。
但也由于此,到最后王家被弹劾成功时,功劳和美名基本上都是杨演心的,而她只是背后的棋子和钱袋子,即便决策和执行大多都是她在做。
“小姐,你怎么又去府学?”
“有些东西想不明白,自然得来学宫问先生了。”
秋日逐渐显现出它独特的凉爽的一面,微风携着细雨,轻飘飘地沾湿了行人的衣衫。
难得出门,溪月也高兴,便穿了一件桃粉色竖领对襟衫,成为烟雨朦胧中一抹鲜活的颜色。
然而,古代的女子,有时就连穿什么衣服,也会被人揪着做文章。
“这是哪家小姐,怎穿得这般鲜艳?”
“不知道啊,知道的以为是来学宫,不知道的还以为去贵春园呢……”
贵春园是淼州知名的花柳之地,俗称青楼。学宫里的人虽不多,但偶尔路过一个男性,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她两下,甚至有人开口这样议论,让溪月颇有些无语。
“小姐,他们怎的这样污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