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她这样问自己。
其实她能理解裴觉为什么会这么想,毕竟自己的性命确实是最重要的。他自小就在那宫中皇帝妃子门勾心斗角的环境下长大,若是没有这样自保的狠心,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但她无法接受裴觉回答的那样果断,就好像他是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人,永远只遵循最正确的程序,不会因为任何的情感波动做出变化。难道同甘共苦的这些日子不值得他犹豫一下吗?
有时候,理解是一回事,但接受是另一回事。她能理解,因为她有同理心,但她无法说服自己接受,因为她有自己的心。就像原谅不代表伤害消失,存在不代表一定正确。
越想越烦躁,她干脆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隔绝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打算睡一觉再说。
谁知她刚闭上眼,门就吱呀吱呀地想了。
她没好气地将被子一把掀开,随即被灌进来的冷风冻得一哆嗦。
然后门被大力关上了。
许若言抬头,裴觉闯进了她的视线。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他抿住嘴,不敢去看许若言的眼睛。
许若言看出来她在紧张了。
她叹口气,伸手将裴觉撤过来:“坐过来说吧。”
温热的手掌之下是刺骨的冰凉,许若言皱起眉:“你在门外站了多久?”
裴觉还是紧紧闭着嘴不出声。
许若言一巴掌招呼在他背上:“你到底有没有数?就你那个破身子还敢穿这么点站风里任它吹?!真把自己当忧郁男神了是不是?!”
裴觉委屈巴巴地抬眼看了她一下,又迅速低下头。
许若言忍住强烈的冲动没再给他一巴掌,拉住他的胳膊大力一扯,另一只手拽着被子盖到了他身上:“自己上来,染上风寒了你就自己撑着,我是一碗药都不会给你喝的。”
裴觉隐在阴影里的眸光闪了闪,乖乖坐到许若言身旁盖好被子。
许若言抱着胳膊倚着窗头,两眼直直瞪着前方不理他。
裴觉又悄悄往许若言那边蹭了蹭。
“夫人,方才是我的错。我不会说话,惹夫人生气了。”
许若言依旧不理他,跟听不到似的。
裴觉继续说:“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在我心里夫人比任何事情都重要,比我自己都重要,我以后不会再那样说了。”
糊弄鬼呢?!
许若言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他:“裴觉,我好歹把你当朋友当同僚,你把我当什么?你的一把刀?”
“不是,”裴觉立马摇摇头,“你是我夫人。”
许若言:“……”
恋爱脑能不能现在就滚。
她朝裴觉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朝墙一拧身,道:“我累了一天了,睡觉!”
裴觉赶忙把灯吹了,小心翼翼地把被子往许若言那边推了推,然后把剩下的一角盖到了自己身上。
如果被训能换来跟夫人一起睡觉的话,他还是挺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