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瞬间愣住了,看看江岁声,又猛地扭头看向夏柏,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都登堂入室到这种地步了,还没名分?!
夏柏在江岁声那句话出口的瞬间,搭在扶手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平静无波的表情。他迎上林砚震惊的目光,非常自然、甚至带着点诚恳地点了点头,语气平稳地接过了话头,给了江岁声,也给了自己一个无比顺滑的台阶:
“嗯。还在努力,革命尚未成功。”
林砚:“……”
她站起身,拎起自己的包:“得,算我多嘴。你们继续……革命吧。我走了,倒时差去。”
江岁声也跟着起身:“这就走了?”
“再待下去我怕被你们俩的弯弯绕绕噎死。”林砚没好气地摆摆手,走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所以,你们现在……这算是什么关系?”
江岁声闻言,偏头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个有点狡黠的、模仿着林砚从前语气的笑容,慢悠悠地拖长了调子:
“嗯……大概算是……纯洁的情人关系?”
林砚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门槛绊倒。她猛地回头,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关上,公寓里重新恢复安静。
夏柏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向还站在沙发边、脸上带着恶作剧得逞般笑意的江岁声。
几秒后,他大步走过去,伸手一把将人揽进怀里,手臂环住那截细瘦的腰身,低下头,鼻尖几乎蹭到江岁声的鼻尖,呼吸灼热。
“纯洁的……情人关系?”夏柏低声重复,嗓音里裹着危险的、意味深长的笑意,温热的气息拂过江岁声的唇瓣,“江老师……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还是说……”他故意停顿,拇指暗示性地在江岁声腰侧摩挲了一下,“……在暗示我……不够努力,‘纯洁’得名不副实?”
露骨的调侃让江岁声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笑着想推开夏柏:“夏总……注意尺度……”
“尺度?”夏柏低笑,不仅没松手,反而就着这个姿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走向卧室,“刚才和林砚一唱一和调侃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尺度?嗯?”
江岁声笑着挣扎:“夏柏,放我下,我感冒还没好利索……”
“知道。”夏柏抱着他走进卧室,动作却极其轻柔地将人放回柔软的床铺里,用被子仔细裹好,只露出一张泛着红晕的脸。他俯身,亲了亲脸颊“所以,今天先记账上。”
江岁声笑着闭上眼,感受着笼罩着他的、令人安心的气息。闹了一阵,病后的疲惫感渐渐涌上,他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皮有些发沉。
夏柏替他掖好被角,调暗了灯光,坐在床沿看着他。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江岁声意识逐渐模糊,即将沉入睡眠边缘时,他听到夏柏的声音很轻、很轻地响起,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寂静的水面:
“那……我还要做些什么,才能拿到名分呢?”
那声音里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带着些许不确定的温柔和小心翼翼的问询。
江岁声迷迷糊糊的,大脑被睡意侵占,几乎是不经思考地、遵循着潜意识里最深处的声音,呓语般地呢喃出声:
“让我……见见夏杨吧……”
话音落下,他自己似乎也并未完全意识到说了什么,只是咂咂嘴,侧过头,更深地陷进枕头里,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彻底睡熟了。
而他身旁,夏柏的身影却骤然僵住,所有的动作、甚至呼吸,都在那一瞬间停滞了。
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
夏柏就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着,凝视着江岁声的睡颜。窗外天色渐渐暗淡下来,房间内的光线愈发朦胧。
“……好。”他听见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