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的地下停车场光滑如镜,安静得能听到轮胎摩擦地面的细微声响。夏柏半扶半抱着江岁声,走进直达公寓的电梯。
怀里的人安静得出奇,只是依偎着他,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侧,呼吸间带着甜腻的酒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属于他本身的清冽气息。夏柏的手臂稳稳地箍着他的腰,支撑着他大部分重量,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隔着一层布料传来的、腰肢的细韧和温热。
“叮——”一声,电梯到达。
夏柏摸出钥匙开了门,扶着江岁声踏进玄关。
智能感应灯应声亮起,柔和的光线瞬间驱散黑暗,也照亮了眼前的景象。
夏柏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甚至下意识地回头确认了一下门牌号。
……太像了。
极简的现代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利落的家具,甚至角落里那张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柔软地毯……除了空间比他那里小了些许,以及多出的一些摄影器材和散落的画册带来的生活痕迹,这里的装修风格、乃至一些细节的选品,都与他自己的住所有着惊人的相似。
一种微妙的感觉掠过心头,仿佛他们本就该共同生活在这样的空间里。
他愣神的片刻,怀里的人似乎因为环境的变化而清醒了些许。
江岁声微微抬起头,迷蒙的双眼茫然地环顾四周,酒精让他的思维迟钝,软绵绵地嘟囔了一句:“……到家了?”
夏柏还没来得及回答,江岁声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安全巢穴,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彻底松开,那点被酒精和逆反心理催生出的、大胆又委屈的劲儿猛地涌了上来。
他忽然转过身,双臂如水蛇般缠上夏柏的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了他身上,仰起脸,湿润的眼睛半眯着,带着不自知的勾人意味,声音又软又黏糊:“……要亲。”
夏柏呼吸猛地一窒,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涌向了某个地方。他垂眸看着怀里的人,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嘴唇因为酒精作用而显得异常红润饱满,微微张着,无声地发出邀请。
像个精心布置的、诱人沉沦的陷阱。
夏柏的下颌线绷得极紧,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用了极大的自制力才压下几乎要破笼而出的野兽。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人稍微推开一些,声音沙哑得厉害:“小渡,你醉了。”
“没醉……”江岁声不满地哼哼,非但不松手,反而更紧地贴上来,仰着头固执地追索着他的嘴唇,温热的气息带着酒香拂过夏柏的下颌,“……就要。”
他心里其实清明了大半,酒劲褪去,羞耻感开始探头,但另一种更强烈的、名为“试探”和“恃宠而骄”的情绪占据了上风。他笃定夏柏不会把他怎么样,至少今晚不会。明天……明天就可以赖账,说忘了,不知道,不记得。
这么想着,他愈发大胆,柔软的唇瓣胡乱地印在夏柏的下颌、嘴角,像只毫无章法又惹人怜爱的小兽。
夏柏的肌肉绷得像石头,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怀里温香软玉,是他渴望了太久的人,此刻正主动投怀送抱,每一个细微的摩擦都像是在挑战他理智的极限。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神经一根根断裂的声音。
他咬着后槽牙,勉强偏头躲开那撩人心火的亲吻,手臂却将人箍得更紧,防止他滑下去,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别闹……”
索吻未果,江岁声似乎有些负气。他迷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委屈和不甘,忽然低下头,张嘴一口咬在夏柏颈侧与肩膀连接的那处结实皮肉上。
用的力气不小,带着点泄愤的意味。
“嘶——”夏柏猝不及防,痛得吸了一口凉气。
江岁声松开口,那里已然留下一个清晰的、泛着血丝的齿印,在冷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暧昧又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