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致现在谢妄之忽悠她是越发不走心,毕竟他说的不论有多离谱,她都会信。
在他面前,但凡触及到他的秘密,她是半点机灵也不敢抖。
这位可是一路从祭坛杀出来的主,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血,谁知道他的莲花封印彻底解除后,会不会顺手送她第一个上西天。
宋池欢在原地沉默数秒后,最终选择扬起一个清澈又愚蠢的笑,“原来是这样啊。”
“既然师弟与这小家伙投缘,那就留下它吧。”她语气诚恳,甚至带着几分钦佩,“师弟这般仁慈心肠,像我这样的俗人,是万万比不上的。”
谢妄之眼带感激,从善如流地应下。
他目光不经意从她身上掠过,眼底嘲讽之色渐浓。
宋池欢前脚刚走,小黑团便立刻缠住谢妄之脖颈,呜咽着哭诉起来:“少主!玄瞳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寻到您……”
“那、那女人居然把我比作黑芝麻球这种俗物!您可要替我做主啊!”
它可是堂堂龙捲雪爪豹!
若在上古时期,那可是能呼风唤雨、震慑八方的存在。
若不是少主遭人暗算、神力被封,它又何至于沦落成这般毛绒模样,还被人当成芝麻团子羞辱!
谢妄之神色不变,指尖漫不经心把玩着桌上的茶杯,淡声问:“事情办得如何了?”
闻言,玄瞳立马止住抽噎,邀功似的凑上前,道:“我趁她向统筹之人发讯时刻意捣乱,这下她定会被逐出队伍。”
“届时我们再徐徐图之,拿到她的随行令牌……”
它话音未落,便见宋池欢哭丧着脸,捧着光芒传讯玉简走进门来。
玄瞳得意地朝谢妄之飞了个眼神:看吧!我办事向来稳妥。
谢妄之嘴角微扬,问:“师姐这是怎么了?”
宋池欢捏着玉简的手一抖,颇有些哀怨地看过来,道:“师弟啊,过几日……我恐怕要出趟远门了。”
顿了顿,她自嘲苦笑,“方才传讯时不知怎的触怒了师兄,他训斥我目无尊长、狂妄自大,一怒之下……竟将我编入了此次出行的第一梯队。”
玄瞳:“……”
虽未回头,但它已感觉到谢妄之凉飕飕瞥来的目光。
*
宋池欢靠在桌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着桌上的小黑团子。
一天相处下来,被迫营业的玄瞳已经摸清了她的脾性。
此女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若是跟她硬碰硬,她能追着你从后山撵到到前山大殿。
但若是放软身段,露出肚皮哼哼两声,她立马心软得像团棉花,恨不得就能给你宠上天去。
就比如此刻,分明白天才因偷吃灵墨被她揪着耳朵训斥了半天,可眼下只要蜷成团撒个娇卖个萌,她便能眉开眼笑地把灵墨整罐推过来,任由它吃了个肚皮滚圆。
宋池欢指尖戳着桌上那团毛茸茸的小黑球,又瞥了眼那罐才一天就见底了的灵墨,哀叹一声。
看来她得更加努力赚灵石了,不然养个这么烧钱的玩意儿连罐罐都买不起。
“喂。”宋池欢背对着谢妄之,拉长了音调,“你说我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是叫黑蒜,芝麻,还是汤圆呢?”
这下轮到玄瞳不乐意了,它满含鄙夷地看了宋池欢一眼。
这是有多馋才能取出来这种名字?
谢妄之倚在门边,盯着她侧脸。油灯照亮了她半张脸,莹白的小脸柔和,浅色的绒毛清晰可见。
她总是这样,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格外上心。
他收回视线,语气疏离:“师姐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