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瘠日子里,彼此相互依靠。
章萸趴在厨房门头,德叔正挥舞着他的大锅铲,行云流水地做菜。
“德叔!”章萸跳进厨房,亲切地喊道。
德叔一抹汗水,高兴地举起大菜铲:“小鱼,你总算回来了,叔给你炒两个菜!”
章萸看着桌上切好的菜,有排骨,有莲藕,有鱼……她的肚子响了,外面的饭菜再好吃,也没有家里的好吃,
“德叔,我要吃清蒸鱼!”
“好!”
德叔锅铲挥得更卖力了。章萸心情愉快地在厨房打下手,将排骨裹上淀粉,扔进滚烫的油锅里,炸得香香再捞出;将大蒜剥好,让德叔炒菜心,又嫩又靓;将葱花切好,放在清蒸鱼上,热油一浇,滋啦啦迸出鲜味……
“开饭啦——”
章萸在厨房里喊道,小伙伴们一个接一个来端菜。她正数着碗,便听佩祁道:“主编和副主编开大会去了,过两天才回来。”
“怎么突然开大会?”
佩祁低声说:“还不是因为那事。南山派给各报社都打点了,如今报社联会正开会商议呢。”
章萸心念:“看来是要封锁舆论了。”南山派掌门又兼任江湖会长,位高权重。封锁舆论对他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先吃饭吧,一切等主编回来再说。”佩祁帮忙拿碗筷。
夕阳下,院中槐树下,大家支开饭桌,四菜一汤,清蒸鱼、酥炸小排骨、麻辣鸡、清炒菜心、莲藕排骨汤,真是色香味俱全。
树影婆娑,黄昏伴美食,让人不禁食指大开。
“小鱼,你表弟不一起来吃吗?”波心冷问道。
章萸正从厨房端着食盒出来,闻言摆摆手:“你忘啦,他毁容了。怕吓到你们,我早就给他分好菜了,这就给他端过去。”
“小鱼的表弟来了?”德叔惊奇。
佩祁点点头:“听说是家里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这才来投奔小鱼。”
“脸也被火烧得毁容了。”喜喜补充。
“无父无母,现在在柴房住。”波心冷再补充。
德叔不由心疼:“好坎坷的孩子!这样,我再多炒两个菜,让小鱼给他端过去!”
章萸从柴房里出来,正好听见德叔说话,见德叔正要起身,忙拦住了:“不用了德叔,您的心意我们心领了。”
“这怎么行呢?一个孤儿,独自生活,还遭遇……唉!”德叔叹道,还要往厨房去。章萸在心里懊恼,极力阻止着:“德叔,已经够吃了!真不用再炒菜了,谢谢您。”
德叔见章萸如此执着,只好作罢,但还是叮嘱了一句:“他要是想吃,就告诉德叔一声。可怜的娃呀……”
章萸尴尬地笑笑,德叔心好,她坏。
临了,她偷偷潜入厨房,放了一串铜钱。将省不领报社工资,这餐用的是报社的公帐,她可不能贪小便宜。所以日后将省的饭钱,就由自己出。
她将钱放在德叔的草帽下,端端正正地在地上写了一行字——“我表弟的饭钱”。
章萸拍手离开,日行一善,积德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