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妨碍两个高兴的人手拉着手做幼稚的事。
黄少天随手抄起面具摊上的老虎面具就往自己脸上扣,扭头冲着文州晃了晃脑袋:“嗷呜!嗷呜!”
喻文州失笑,手腕一翻用法术不知从哪里摘下一朵小花,扬手就给少天别了上去,美其名曰:“小花配凶兽。”
黄少天眸光一动,那朵小花便钻进了喻文州的发间。得意的凶兽咧嘴露出虎牙,反驳道:“错了错了。小花配文州,文州才配凶兽!”
“啊文州那边有河灯!”不等愣怔的喻文州反应,兴奋的大猫又拉着他朝河边跑去。
岸边的船窄且狭小,黄少天扑腾着窝进喻文州的怀里。水波因他的动作粼粼生光,响水拍岸不绝回响。牵船的缰绳被黄少天用业火轻而易举地烧断,脱离束缚的行舟便顺势悠悠地推开莲幕一路直下。但见穹顶星光璀璨,无数暖橙色的河灯逆行而来,几乎要倾数流淌进喻文州那明澈纯粹的眼眸当中去。
黄少天默不作声地注视着这一切,翻身坐起轻唤起他的名字来。
“文州。”
“嗯?”喻文州回神侧头,就见黄少天笑意吟吟地盯着他。
“我好喜欢你啊。”
喻文州也笑。
“我知道。我也……”
“嘘,”黄少天连忙用指尖抵住他的唇瓣不让他继续说,眸光深邃且专注,轻轻摇头:“不,你不知道。”
“我不懂你们凡人的规矩道理,也不明白云秀说的海誓山盟是什么意思。但我了解我自己。我穷奇,要是认准了一个人,就是要和他过一辈子的。文州你听懂了吗?”
喻文州在这样迤逦的月色中先是愣怔了一瞬,而后自唇边很快漾开一抹前所未有的笑意。那笑似和煦春风,只稍瞧上一眼就足以教人沉沦。
他就用这样绮丽的笑容倾身捧住了黄少天的脸。
二人本就距离不远此刻更是近在咫尺。
黄少天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燥热的感觉霎时侵袭全身,心脏擂鼓几乎要跳脱他的胸口。无处可逃的他只得口干舌燥地盯着眼前文州那不断启合的唇瓣,听他以极度深情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吐出今夜最致命的蛊惑。
“少天,师父有没有顺便告诉你,人间情爱,有时候光用语言是完全不够的……”
黄少天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回答了。
他因不知所措而微张的唇齿都被喻文州封堵,那温软的触感同彼此交错的湿热呼吸纠缠在一起,一齐清空了他的脑子。他只得被动地情难自禁地感受着接纳着。文州投望过来的炙热视线竟比红莲业火还要灼烫还要猛烈,仿佛发了狠似的要融化他这具早已酥软的身子,连皮带骨地,都揉进他的怀抱当中去。
这个味道。
鼻翼间隐约可闻的气息,是多少个午夜梦回间令他魂牵梦萦的香气。
是辽远的北地降下的初雪,清冽的、透彻心扉的淡香。
是文州的气息。
积郁的燥热都在这酣畅淋漓的冰凉气息中平复消解,黄少天缓缓闭上眼,继而沉浸到下一个酣甜的美梦中去。
水中月乃天上月,心上人是梦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