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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轮刀(第1页)

我几乎忘记了外祖父的模样。只有他曾抱着我穿过夏日夜晚的街道,捞了一整袋金鱼放在我手里:那些金鱼在我的手心里不安地跃动,最终跳回被龙胆花包围的庭院造景里……我还是个小宝贝时的模糊的记忆,到了这里便极快地结束了。

现在,他就背对着我们跪坐在和屋中央,墙面刷得很干净,上面挂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小画像,却不是笑着的,她穿着一件保守的咖啡色制服,扣子从她下巴之下严密地合紧,将她包裹进一种严苛的氛围中。

我朝他提裙行礼,叫了一声外祖父。他没有亲自到码头接我们,只是遣了车马和服侍的人在那里候着,侍女恭敬地将双手叠在小腹上,叫我有栖川小姐,然后伸手提过了我的小皮包。我本来想说:我是伊凡娜·兰德……母亲看着我微笑,轻轻说:“朝和,亲爱的,快上马车。”

有栖川朝和是外祖父给我起的名字。听说在母亲生产之时,他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卧房,几乎一整天未进食,只是盘腿坐在榻榻米上,直到傍晚才推开门,对坐在缘侧上的父亲道:“朝和。就叫有栖川朝和。”

我不明白朝和有什么寓意,以为是与朝阳有些联系。毕竟外祖父来自中国,中国人都是诗人。管家微微鞠了一躬,说着先生、小姐和小小姐都已经到了的话。

父亲和母亲都叫了他,他由管家扶着起来——我属实已经忘记了他的模样,他笑起来时眼角的纹路,还有他微微下耷的小麦色的肌肤。他转身时,我却又有点印象了。他抬眼见我们,然后露出十分欣慰的模样:“回来了。”

母亲上去扶住他,说:“是的,总要回来见见您。”

他拍拍母亲的手,然后看向我,朝我招手,说:“朝和,你过来。”

于是我乖巧地顺着眼过去。他先伸手摸摸我的头,从我的头顶比画到他的胸前,说长高了,几年前还像米粒般大呢……朝和已经是大姑娘了。我撒娇说不是呢,朝和还是小姑娘——外公您再仔细看看,朝和是不是小姑娘?

外祖父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很精神,完全不像一个需要别人搀扶的人的声音。父亲上前和外祖父交谈,我站在母亲身边,一同沿着走廊朝后院去了。

他们说一些生意上的话,提到过几日要拜访什么产屋敷的现任当主……我不太清楚这些人,只是站在母亲身旁恭顺地听着。外祖父说了些最近在附近的乡下发生的事,因为在繁华的主城区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发生……

我想问是什么样的怪事叫人这样在意,却感到母亲放在我肩上的手微微收紧,头颅前倾,表现出十分关注的样子。

父亲低头说了声是,叮嘱我扶着外祖父去后院走一走,随后转头和母亲对视一眼,两人很快地转身回去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踏上的每一块木板都有四十好几的岁数,因为母亲的世家从孝明时期就开始侍奉天皇。

我对此感到很好奇,挽着外祖父问我们家族到底是做什么的,是世袭的官职么?是天皇身边的近侍么?是不能露名的武士么?外祖父的木屐踩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声音,他说我们只是做一些特别的事。

“有多么特别呢?”我问。

“多么特别呢?”他重复着,却不再笑了。

他不笑了,因为我们正要穿过一片紫藤花束吗?还是我们正要见紫藤花后面的某个人呢?

我突然想起和屋里那位年轻女人的画像。

母亲很少和我说起外祖母。但在我毫无缘由的印象中,似乎也是同她一样手握刀剑的女人,穿剑道服,右脚蹬地随后回旋一踢,给敌人致命一击,如男人一般有力刚强。或者也真如我梦见的那样,她穿紧腰身的和服也能在海面上踮脚迅速奔跑,身影矫捷像一条飞鱼。

我看着小祠堂里外祖母的肖像。她依然那么年轻,只比先前那张画像上,眼角多了些许浅浅的痕迹——还是不笑。不过虽然气质坚韧且无温情,却终于穿上了温顺的和服,双手重叠搭放在大腿上,略微侧身看向镜头。

在肖像之前的供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一把入鞘的刀,剑柄和剑鞘都黑得发亮,躺在刀架上藏匿着锋芒。我看着它,看了又看,我的木剑和它比起来简直像个小娃娃,一个丑陋的小东西,于是不禁感叹:实在是把漂亮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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