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的终点,没有青霖的生机盎然,没有数据的混乱崩塌,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秩序感。
原行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无限延伸的、由某种哑光银白色金属构成的地面上。
头顶没有天空,而是一片模拟出的、缓慢旋转的星图,星辰的位置精准却毫无生气。
空气恒定在令人舒适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温度,带着一股淡淡的臭氧和金属离子味道。
极目望去,是无数排列整齐、几何形状完美的银白色建筑,线条冷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偶尔有悬浮的梭形载具无声滑过,轨迹精准得如同用尺子画出。
这里就是“星尘遗民”避难所。一个将理性与效率推崇到极致的地方。
几乎在他站稳的瞬间,一道毫无感情的合成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未登记意识体。生命形态:碳基有机体(高活性)。意识波动:复杂,存在高熵情感残留。】
【根据《外来者临时管理条例》,你已被标记。请遵循引导光标的指示,前往第七评估室接受初始评估与社会化适配。】
一道柔和的蓝色光线在他前方地面亮起,形成一个箭头,指向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建筑。
原行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光标,锐利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快速扫过周围的环境,将建筑布局、监控探头的位置、可能的能量节点尽收眼底。
他注意到,远处有几个穿着同样银白色制服、身形修长的人类走过,他们的动作协调高效,眼神却如同无机质的玻璃,缺乏情感的涟漪。
他沉默地跟上光标,步伐稳定,没有丝毫初来乍到的慌乱。
大脑已经开始高速运转,分析着这个陌生社会的运行规则。
第七评估室内部同样简洁到极致,只有一张金属椅和一个巨大的环形屏幕。
屏幕上快速滚动着无数他暂时无法完全理解的符号和数据流。
【请坐。评估开始。】
合成音再次响起。
原行坐下,没有任何多余动作。
【问题一:你的终极追求是什么?】
屏幕上出现一行文字。
“理解与掌控。”原行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声音平静。
【问题二:你如何定义“情感”?】
“一种影响判断效率的高熵变量。但在特定情境下,可作为驱动力量和认知补充。”他的回答冷静而客观,仿佛在描述一个与己无关的科研对象。
【问题三:面对无法用现有逻辑解析的现象,你的首要行动是?】
“收集数据,建立假设,进行可控实验,直至将其纳入可解析的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