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小木船最终没能坚持到灯塔脚下。
在迟旅那带着邪火的一捅和原行几人拼命的舀水努力下,船勉强又多撑了十几分钟。
浓雾中,那闪烁的光点似乎近了些,能隐约看出一个高耸建筑的轮廓。
但船体开裂的速度超过了排水速度,海水很快漫过了脚踝。
“弃船!游过去!”原行当机立断,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他率先抓起一瓶水和那捆绳子扔给迟旅,“会水吗?拿着这个,跟上!”
不等迟旅回答,他已经对着船上其他人喊道:“所有人,抓紧身边能漂浮的东西,朝着灯塔方向游!不要分散!注意水下!”
说完,他竟第一个翻身跃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点莫名的潇洒。
海水冰冷得如同无数根针扎进皮肤,迟旅骂了句娘,也被迫跟着跳了下去。其他人见状,再不愿意也只能纷纷下水,哭喊声和扑水声一时响成一片。
墨绿色的海水能见度极低,水下彷佛隐藏着无数双眼睛。迟旅奋力划水,眼睛死死盯着前方原行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的背影,仿佛那是唯一的浮木。
他一手抓着水瓶和绳子,另一只手拼命划动,感觉肺部像要炸开。
突然,他身边不远处的一个女人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猛地被拖下了水面,只留下一串翻滚的气泡。
“水里有东西!”恐惧再次蔓延。
迟旅头皮发麻,拼了命地往前游。
“别回头看!加速!”原行的声音从前传来,冷静的近乎冷酷,却奇异的稳定了人心。
他游的速度极快,时不时还会停下来,环顾四周,确保大多数人还跟着。
游了不知多久,就在迟旅感觉四肢沉重得快失去知觉时,脚下终于触碰到了粗糙的沙石。
到岸了!
他连滚带爬地扑上岸边,瘫在湿冷的沙滩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咳出呛进去的海水,浑身冻得瑟瑟发抖。
陆续有人爬上岸,各个狼狈不堪,惊魂未定。清点人数,又少了两个。没人说话,只有压抑的哭泣和粗重的喘息。
原行是最后一个上来的。他抹了把脸上的水,工字背心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分明的腹肌轮廓,水珠顺着起伏的肌肉线条滚落。
他似乎并不觉得多冷,只是快速扫视着幸存下来的人,眼神锐利地评估着每个人地状态。
“还行。比预估的存活率高点。”他语气平淡地评价了一句,走到迟旅身边,踢了踢他的小腿,“没死就起来,躺着更容易失温。模范队友,发挥点作用,帮忙生个火?”
迟旅累的眼皮都懒得抬,没好气的回怼:“。。。。。。生你个。。。。。。头。。。。。。火机。。。。。。湿了。。。。。。”他摸索着掏出那个廉价打火机,果然怎么打都只有火星。
原行啧了一声,蹲下身,毫不客气地从迟旅另一个口袋摸出那包泡了水的劣质香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又拿回打火机,熟练的拆开,甩掉水珠,用衬衫下摆稍微干燥的内衬仔细擦拭了几下零件。
咔哒。
一小簇火苗竟然从他手中窜起,点燃了嘴角那支湿漉漉的烟。他吸了一口,被那劣质烟草呛得微微皱眉,却还是吐出一口淡淡的烟雾,然后把打火机抛还给迟旅。
“技能点加的偏了点,但够用。”他站起身,环顾四周,“收集点干柴,尽量找被风吹到高处的。这鬼地方天气变得快。”
他指挥着几个状态稍好的人去收集柴火,又让其他人尽量挤在一起取暖。他自己则走到高处,眯着眼观察着那片依旧被浓雾笼罩的海面,以及远处那座若隐若现的灯塔,神色若有所思。
迟旅挣扎着爬起来,认命的去捡柴火。他发现自己虽然心里骂骂咧咧,但身体却下意识地跟着原行地指令行动。这家伙,确实有种让人不得不听从的气场。
火堆终于生了起来,驱散了一些寒冷和恐惧。人们围着火堆,分享着所剩无几的压缩饼干和水,气氛依旧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