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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秀章 针灸麻醉与意识场(第1页)

灵枢堂今日的气氛与往日不同。空气中除了熟悉的艾草清香,还弥漫着一层无菌手术室特有的微凉气息,以及一种凝重的专注感。这不是一次普通的诊疗,而是一场精心筹备的现场演示与合作尝试。堂内原本悬挂的经络挂图被暂时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可移动的铅色隔帘,将诊疗区与观摩区清晰地一分为二。隔帘边缘嵌着细密的铜丝,与地板下的接地网相连,形成一道简陋却有效的电磁屏蔽。灯光也被重新调校,色温降至4000K,既不会干扰监测仪的读数,又能让银针的金属光泽在镜头里保持柔和。连平日最活泼的学徒也被要求换上软底鞋,脚步落在老旧的榆木地板上,只发出极轻的“嚓嚓”声,像春蚕食桑,又像雪夜折枝。整座医馆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按下了静音键,只剩下心跳与呼吸在胸腔里交替作响。

秀秀身着一身淡蓝色的手术服,长发严密地包裹在手术帽中,只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眸。她正站在治疗床旁,床上的患者并非寻常病人,而是一位自愿参与研究的理工学院志愿者——大二应用物理系的周屿,二十二岁,瘦削,左前臂内侧有一枚直径一点八厘米的皮下脂肪瘤。瘤体边界清晰,质地柔软,平时无痛,却在攀岩时被岩点反复摩擦,破过两次。特殊之处在于,这场手术将不使用任何化学麻醉剂,仅凭秀秀的银针进行针刺麻醉。为了这一刻,周屿在过去两周里接受了四次经络敏感度测试,两次基线脑电记录,甚至用实验室的SQUID磁强计测过心包经井穴的极弱磁信号。数据曲线在屏幕上蜿蜒,像一条不肯上岸的鳗鲡,让课题组教授连连称奇。

观摩区,墨子与悦儿并肩而坐。他们的到来,是对秀秀那次三人加密信息会议的回应,也是出于对秀秀所发现的人体经络与“场扰动”敏感性的深切关注。墨子需要更直观地理解这种生物能量系统的潜力和特性,悦儿则试图为她的“广义流体”模型寻找更生动的生物学映射。两人中间的小桌被临时改造成数据工作站,一台哑光黑的笔记本正实时抓取监测仪的原始码流,十六通道,采样率二十千赫,单精度浮点,文件以“。raw”后缀疯狂膨胀。悦儿把长发拧成松松的髻,用一根一次性筷子固定,发尾却仍不安分地垂落,扫得键盘沙沙作响。墨子双手交叠,指节因常年敲击机械键盘而微微变形,像一排被海浪磨钝的礁石。他的目光越过隔帘上方,落在秀秀的手腕——那里,桡骨茎突与舟状骨之间,正随着持针的动作鼓起一道细长的腱棱,像一条蓄势待发的弓弦。

“各位,”秀秀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如同她的针尖,“今天我们尝试的是针刺麻醉。其原理并非阻断神经传导,而是通过刺激特定穴位,激发机体自身的调节功能,疏通经络气血,调和阴阳,达到镇痛的效果。这依赖于‘得气’的感应,以及气至病所。”她一边说,一边用左手拇指轻轻按压周屿的手背,确认第二掌骨中点的凹陷。那凹陷在冷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像一片被雪压弯的竹叶。她右手的中指与无名指夹住针柄,食指虚悬,针尖与皮肤呈十五度角,轻轻一弹,银针便如游鱼般滑入皮下,几乎没有激起任何visible的凹陷。针尾随即开始微微颤动,频率约莫八赫兹,与周屿的心率形成近乎同步的拍频。

“得气了吗?”她轻声问。

“酸胀,向食指方向走。”周屿回答,声音里带着一点少年特有的沙哑,却听不出慌乱。他的右眼被一枚微型近红外光谱探头夹住,实时监测前额叶血氧变化;左手中指则套着光电容积描记环,记录脉率变异。数据通过蓝牙投到悦儿的屏幕,化作两条彼此纠缠的亮线:一条赭红,一条湖蓝,像两条在暗夜里交尾的萤火龙。

秀秀点头,第二针落在足三里。她先以指甲在犊鼻下三寸掐出一个月牙形印痕,再循胫骨前嵴外一横指,以针尖轻叩,寻找那种“如豆在釜”的沉紧感。针入一寸二分,她右腕骤然一沉,指肚顺时针旋捻一百八十度,再逆时针退回九十度。针体随之发出极细的“嗡”声,频率约莫二十千赫,刚好落在监测仪ADC的奈奎斯特极限附近,被采样为一片模糊的谐波噪底。悦儿把耳机拔下,让那噪底从扬声器里溢出,像一簇遥远的蝉鸣,又像是深海底热液喷口的气泡破裂。

第三针是阿是穴,位于瘤体边缘零点五厘米处。秀秀用左手食指轻轻推挤瘤体,使其在皮下滚动,像一粒被水波托起的珍珠。针尖沿切线方向刺入,穿过脂肪小叶的间隙,避开浅静脉分叉。她刻意让针尖在结缔组织层内做“苍龟探穴”式的小幅提插,每一次提插幅度不超过零点五毫米,却足以让局部机械感受器发出高频放电。监测仪上,对应足阳明胃经的通道突然跳出一串棘波,振幅不大,却在时频图上拉出一道锐利的亮线,像黑夜被闪电划开一道口子。

观摩区后排,灵枢堂年逾七旬的老掌柜也悄悄到场。他着深灰色对襟大褂,手里攥一串紫光檀佛珠,每捻一颗,指腹便与木珠摩擦出低沉的“嗒”声。那声音混在空调出风的白噪里,像极远处寺院的暮鼓。老掌柜的目光并未聚焦在银针,而是落在秀秀的眉心——那里,一道极细的皱纹正随着“治神”的深入而渐渐舒展,像被熨斗轻轻抹平的绸缎。他想起三十年前,自己随师父在神农架采药,夜半松风呼啸,师父以一根两寸毫针为他刺百会,说:“针到神到,神到气到,气到病除。记住,针是船,神是帆,无帆之船,不过一截锈铁。”如今,秀秀的帆似乎已借到更辽阔的风。

时间被拉长。手术室墙上的原子钟每秒跳动一次,红光闪烁,像一颗不肯堕入凡尘的微型脉冲星。周屿的呼吸逐渐深沉,呼气相延长,吸气相缩短,形成近似四比六的节律。悦儿低声道:“迷走张力上升,HF频段功率增加百分之三十二。”墨子“嗯”了一声,在键盘上敲下一行注释:“针刺诱导的副交感优势——可能与‘气至’相关?”他的屏幕左侧,正并行运行着一条自写的Python脚本,把十六通道数据实时投影到三维相空间,再以庞加莱截面截取截面点。那些点像一群夜航的萤火,起初散乱,却在第三针后逐渐聚拢成一条纤细的带,带边缘呈分形结构,盒维数约一点七,与他和悦儿此前在金融市场高频数据里观测到的“异常吸引子”惊人地相似。

外科医生登场。那是一位来自市立医院肿瘤科的女大夫,姓赵,三十五岁,短发,指甲修剪得短而圆润。她先在瘤体周围用碘伏画一个直径三厘米的棕黄色圆,再以五号手术刀垂直刺破皮丘。刀刃与真皮胶原纤维束平行,以减少疤痕。切口一厘米,血液渗出极微,仅几滴,像初春桃枝上凝出的胶蜜。赵大夫抬头望了一眼秀秀,秀秀微微颔首,右手中指在针柄上轻轻一弹,针尾颤幅骤增,像被风拨动的芦苇。周屿的眉心仅蹙起半秒,随即平复。近红外光谱显示,他的前额叶血氧在切口瞬间下降百分之三,却在两秒内被一波更强的代偿性血流覆盖,幅度反超基线百分之五,像潮水扑向礁石,又迅速退回。

瘤体被钝性剥离,淡黄色,分叶状,表面包膜完整,像一枚被剥开的荔枝。赵大夫以弯剪剪断基底部毛细血管,止血钳夹住残端,电凝笔轻触,发出极细的“嗤”声,一缕青烟升起,带着淡淡的烤肉味,与艾草香交织,竟形成一种奇异的甜腥。那烟在LED冷光里盘旋,像一条不肯散去的小龙,被上方的层流风慢慢撕碎。监测仪上,足阳明胃经通道的棘波频率骤降,转而出现一串周期约一点二秒的慢波,振幅逐渐增大,仿佛有人在山谷里呼喊,回声层层叠荡。

秀秀的目光扫过屏幕,心脏却猛地一缩。在慢波深处,她捕捉到一丝更隐秘的波动——频率极低,约零点零五赫兹,波长却极长,像一条潜伏在深海的大鲵。那波动的相位与她右手捻针的节奏呈整数倍锁相,仿佛针尖与遥远星海的某颗脉冲星共享同一座时钟。她想起上周在暗室独处,以同一套手法针刺自己的内关,监测仪也曾跳出类似波形,当时她以为是环境噪聲。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它再次出现,像一条不肯被忽视的暗流。

她不动声色,继续行针,却悄然加快捻转频率,从每秒两圈升至三圈,再升至四圈。那波动竟随之漂移,频率升至零点零八赫兹,相位锁定依旧。悦儿率先发现异常,她低呼:“低频段出现相干峰,Q值超过三十,像……像人为注入的载波!”墨子瞳孔骤缩,迅速把窗口切换至频谱图,果然,在零频附近,一道尖锐的峰值拔地而起,像一柄倒插的剑,剑身两侧伴生着对称的边带,间距刚好是秀秀捻针频率的两倍。他喃喃道:“生物系统里出现这种相干,除非……除非有某种全局耦合机制。”

最后一针,秀秀选择在瘤床底部,以“青龙摆尾”手法行针:针尖斜刺入肌膜,与肌纤维走向呈四十五度,左右摇摆,幅度三毫米,频率两赫兹。那动作像一条在泥沙里探路的泥鳅,所过之处,肌梭感受器被节律性牵拉,传入放电在脊髓后角汇聚成河。监测仪上,慢波与低频相干峰同时达到极值,然后——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抚平——骤然衰减,化为一片宁静的基线噪聲。屏幕右下角,相空间里的吸引子也在同一刻溃散,萤火四散,重归混沌。

手术结束。赵大夫以五零可吸收线缝合皮下,皮肤对合整齐,仅留一条细如发丝的淡红。周屿睁开眼,目光澄澈,像刚被山泉洗过的黑曜石。他轻声说:“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人在远处唱歌,调子很低,却听得清清楚楚。”秀秀含笑,为他拔针,每一根针离开皮肤时,都带出一粒极小的水珠,像草叶拂晓时凝出的露。她抬眼,与墨子、悦儿对视,三人的目光在冷光里交汇,像三束被棱镜折射的激光,短暂重叠,又各自投向不同的方向。

老掌柜起身,佛珠“嗒”地一声归于掌心。他缓步上前,隔着无菌帘对秀秀深深一揖,却什么也没说。秀秀回礼,额头沁出细密的汗,在灯下闪成碎银。她知道,那道零点零五赫兹的波动,像一把钥匙,刚刚撬开一条门缝;门后,或许是更幽深的井,也可能是更辽阔的海。而此刻,井壁与海面,同时映出三人的剪影——一个握针,一个执方程,一个捧流体模型——像古老岩画里围猎巨兽的猎人,影子被篝火拉长,投在时间的穹顶,久久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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