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摆桌到饭时,女流和那些男人们不在一处,她们在后院摆席,为官的就在前厅议事。
哪里是什么议事,无非说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萧笙言对这些是再熟不过了,所以她上辈子很少参加这种宴会,不愿拉帮结派与这些人为伍。
她上辈子死前为官清廉,死后发现竟连一点私帐也没有,朝上朝下无不唏嘘感叹。
没人愿意同她搭话,官家小姐们甚至愿意和她那表妹讲话。
只因她名声差得不是一星半点,人人得而远之。
仅有的几家姑娘也只做了表面功夫冷淡打了道招呼。
远处有道爽亮且带着不爽情绪的女声大声嚷嚷喊着萧笙言的名字。
侧首往身后一望,一红衣女子持剑大刀阔斧在院子里横着走。
不想太过惹人注目,能躲则躲,萧笙言背过身往后宅里走。
官家小姐们彼此挤眉弄眼,掩帕小声议论。
“这齐月珞整天背把剑就算了,今日竟然还在人家府里放肆,这两个活阎王一遇见准没好事。”
“谁让人有个宠她的父亲呢,齐将军出征在外,膝下只她一个独女,可不得宠着呗。”
“萧笙言你胆敢再往前迈一步,我这刀可就不长眼了。”
一把刀已神不知鬼不觉架在她脖子上,背后的女人杀气十足,微眯着眼像是要把她给活剥了。
齐月珞看这令人讨嫌的女子果然不走了,心里得意。
你果然贪生怕死。
转过身,萧笙言冷着脸看见一张明艳的妆容,此人一手叉腰,眼尾上挑轻挑看她,她讨厌这样的眼神。
于是她也用同样的眼神看齐月珞,指尖掐住锋利的刀刃轻轻挪到一边,“你有何急事也先把剑放下,在人家府里不得放肆。”
这好商好量的语气顿时让对面愣在原地。
不是每次见面她都要数落自己没有姑娘家家的样子吗?
一时不知所措要回些什么。
看人叫住她也不说话,好生没意思,“你不说话那就告辞。”
“萧笙言你敢——”嗓音尖锐。
吴大人府里的小丫鬟将头深深埋在怀里,只当没看见,用面前托盘挡住脸,从剑拔弩张的气氛下路过。
握住剑的手失了力道,一道银光倏忽闪闪,血点溅落在小婢女的器皿上。
“啪嗒——”
器皿应声落地,汗珠从婢女脸上滴不停,呼吸也艰难起来,忙不迭蹲下手忙脚乱整理。
萧笙言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垂下的手还在滴血,但她连眉也不皱,只对着李月珞默默注视。
执剑的女子脸色苍白,颤抖的手不稳,只往后退,哆嗦着嘴唇。
没想到会真的伤了萧笙言。
“还不走?”
死死咬住下唇,嘴里结结巴巴,“就算你把这事闹到傅公子那里,我也决计不会放手将他让给你。”
身体不听使唤,齐月珞嘴硬放了句狠话,抓过地上的剑踉跄跑远,生怕会被她追过来。
傅公子是谁?
一时没有摸清门路,萧笙言对之前原主的事情除了从荷叶嘴里知道了一些,但更多的无从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