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叙出生在陇北省琢门市,是家里独生子。
爸爸在钢铁巨头企业担任总经理,妈妈是家庭主妇。
小时候,爸爸工作忙,一年见不到三回面。妈妈承担了秦叙的所有学习生活事务。
在同龄人穿本地商场街店的童装时,秦叙穿着妈妈在各大奢侈品牌儿童线订购的当季最新款。
在小学同学都在用完的本子空余处打草稿时,秦叙有整本全新的空白高克重打印纸专门用来打草稿。
在初中同学商量周末去哪个公园郊游时,秦叙跟着妈妈打飞的公务舱游玩完全国各省。
在高中同学讨论多少分能考什么档次的国内大学时,秦叙妈妈说不管考多少分,都去国外某知名顶级大学就读,赞助费已落实,妈妈跟着一起陪读。
从小到大,秦叙都有同龄人羡慕的生活质量。
妈妈对小秦叙的个人外形管理极为严格,衣服都是由搭配师成套固定放置好的,一天一套不重样。
反倒是学习,不怎么上心。
在参加小秦叙家长会时,妈妈会默默记下同班同学父母的姓名,然后回家上网搜索对方是否是政商界名人。
她对秦叙的期望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或者更进一步飞上枝头变驸马。
有次,妈妈在初中秦叙书包里发现了一件未拆封情书,向相熟的家长打听到,寄信人是本地工薪阶层家庭的女儿。她大声向秦叙哭诉“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以为这个年龄写情书的能是什么好姑娘吗”。
越说越激动,立刻打电话给班主任,要来了那个姑娘家的电话,疯狂谩骂。还专门去对方家里,警告小姑娘不要骚扰秦叙。
小姑娘父母不堪其扰,第二周办了转学。
在这样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秦叙练就了近乎波澜不惊的情绪管理能力。
秦叙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这种生活状态,一定不是正确的。
被虚荣和阶级焦虑完全支配的妈妈,对秦叙的心理健康,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和破坏。
他想逃离母亲的控制欲,他想回归正常的社交,他要偏离既定的轨道。
高中的秦叙还是会经常收到情书,无一例外,都会放学后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原封不动烧掉,灰烬扔进街边垃圾桶。
不在学校烧,是不希望伤害这些女生的自尊。不回应就是最好的回应。不带回家,不要再经历类似的尴尬。
直到高二刚开始的某天,他收到了姜望柠的情书。
他对姜望柠没什么特别印象,只记得是一个圆圆脸、中等身高、皮肤白皙、讲话软软糯糯的女生。从文理分科,分在同一个班后,没跟她说几句话。
这样的女生,怎么会胆子大到,用这么直白的方式。她会写些什么内容呢?她有哪些诉求呢?她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秦叙有史以来第一次拆开了写给他的情书。
情书文字中散发着浓浓的少女情怀,全是对秦叙的爱意。
他以为自己是一个接近腐烂的人,没想到在她眼里却如此接近神明。
读完一阵轻松惬意,秦叙被一股舒适的精神力量包裹。
他全身的体表温度升高了,好似脑内某处尘封的灰尘,齐齐脱离□□,散发出来。
秦叙整个人飘飘然,浑浊流淌的血液变得畅快,重压千斤的思想束缚变得轻盈。
那几天走路脚步轻快,头脑清明。
连日的梅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撒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