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起,”韩雀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但多了几分命令的意味,“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再说一个字。否则,我不介意试试规则是否允许我,将异常活性过高的物品进行特殊隔离处理。”
这是再直白不过的威胁。
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崔彧河无奈地点头:“明白。”
韩雀不再看他,转身走向洗手间,极其认真地开始洗手。
崔彧河瘫软在原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
望着墙壁上昏黄的挂灯,崔彧河忍不住想,第一关,算是勉强混过去了?
事实上韩雀心底的疑虑并未消除。
为什么是猫?为什么是这座疗养院?它的“意外”到底是什么?它真的没有别的目的吗?
他透过洗手间的镜子,看着外面那只摊成一团的黑猫,眼神复杂。
而自“罐头事件”后,宿舍里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韩雀对崔彧河的监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他依旧按时投喂,偶尔甚至还会带来不同口味的罐头或小零食,但他的目光总是带着一种冷静的剖析感,仿佛不是在观察一只宠物,而是在研究一个罕见且需要隔离观察的病例。
崔彧河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谨言慎行”。
他牢牢记住韩雀的警告,坚决不再开口说人话,哪怕憋得再难受。交流全靠眼神和“喵喵喵”,以及各种肢体语言。
用爪子推水碗表示要喝水,用脑袋蹭食盆表示饿了,躺倒露出肚子表示讨好。
虽然十次有八次得到的是韩雀冷漠的无视或一句冰冷的“看不懂”。
这种单方面压抑的生活,让天性活泼外向的崔彧河几乎要疯掉。更让他焦虑的是,他对自身处境和回去方法的探查几乎陷入了停滞。他不敢贸然在韩雀眼皮底下做出任何出格的探索行为。
与崔彧河悲催处境不同,疗养院再次焕发的生机惊讶了所有人。新项目火爆得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仅本院病人的情绪问题得到了极大缓解,甚至开始吸引外界一些受困于“规则不适症”或情绪极度问题的人慕名而来。
五行旋转木马的瑰丽光芒、通经碰碰车的嬉笑怒骂、鬼屋明穴探索的惊声尖叫……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曾经死气沉沉的疗养院变成了一个充满怪异生机的地方。
负情绪计量器的读数持续下降,规则的力量变得稳定而温和。员工们脸上多了笑容,对韩雀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
但这繁荣景象下,并非没有隐患。
最大的问题来自于院长。他虽然表面上对韩雀大加赞赏,全力支持,但在资源调配和人员安排上,却开始隐隐设障。
比如,关键时刻急需的“厚土岩”粉末审批拖延,或是将熟练的技工调去完成一些无关紧要的维护任务。
韩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细微的掣肘,但他默不作声,只是更加努力地协调和亲力亲为,确保项目的正常运行。
韩雀仍然不想误解院长的行为,或者这些只不过是他太敏感了。
崔彧河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虽然不能说话,但那双异色瞳却时刻关注着韩雀。
他看到韩雀深夜还在伏案计算能量配比,看到他因为院长的不配合而蹙紧的眉头,也看到他黑眼圈再度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