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阁的事情过后,文惜月就很少外出了,明枪暗箭总是防不胜防,在李府里待着总是会好一些。
而且明显可以看出的是,自从她和萧晏定亲的消息传出,针对李肃的弹劾很快便少了许多,大家的目光似乎转向了定远侯府,但至今还没有人出手。
和一路打拼出来的李肃不同,定远侯是开国将军的显贵封号,就连宫中都要礼敬三分,虽然因为萧洪的事让京中对定远侯府避而远之,但终究鲜少有人敢主动挑衅侯府。
朝中气氛微妙,文武百官各怀心思,揣度着圣意,许多事都仿佛悬而未决般,让人有着难以安稳之感。
文惜月心中一直想着近来的这些事。
既然父母已经离世,为何朝中还要针对她,难道是为了迎合某种趋势吗?
那天晚上文惜月没有被杀,是因为她侥幸逃过一劫,还是她本就不在刺杀计划里?
文惜月总觉得,这件事仿佛一张巨大的棋盘,将所有人笼罩其中。
每个人都是棋盘之上的一颗棋子,她的父母是最先被击杀的两颗棋子,宣告着这场棋局的开始。
可是……棋局的目的,到底在于什么?
执棋人,又是哪两方?
文惜月没有答案。
与此同时,崔相国想好了计划。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带着相府的人去了一趟兵部。
崔敬一见到萧晏,便笑着慈祥说道:“许久不见贤侄,如今你战功赫赫,而且还即将成婚,老夫心中甚慰啊!”
萧晏一猜便知,今日这崔相国肯定来者不善,但表面上两人还是要相互客套着,不能失了基本的礼数。
“崔相国过誉了。”萧晏立刻行礼,温和说道:“不知相国来访,在下有失远迎。还请相国移步于屋内,我也好敬您一杯茶。”
此时,崔敬和萧晏正在兵部的大堂中,周围有许多往来之人,两人的对话可以被大家清楚地听到。
“贤侄客气了,我不过是来看看你而已,不用专门去屋内。”崔敬爽朗说道,但下一秒,他便露出为难的神情:“只是……今日我来,确有一件棘手之事。”
崔相国明显就是想当众说话,萧晏顿时开始警惕起来,但语气依旧温和:“何事让相国烦心?不知我可否为您分忧?”
崔相国叹了口气:“前一段时间听闻你要成婚了,我便想着要送你一些东西作为贺礼。于是,我就去翻找了你父亲当时出事之后留下的一些遗物,想要从中挑选几件有意义的送给你,可这一翻竟发现了一件大事。”
与此同时,这附近驻足了一些好奇的兵部之人,假装有事停留在此,但实际上都在偷听崔相国和萧晏的对话。
见到周围聚了一些人,崔敬这才惋惜地继续说道:“我看到了一封你父亲的亲笔书信,上面写着早已为你定下了婚事,是和梁骁将军的女儿成婚。梁骁当年为国捐躯,是你父亲的战友,你父亲为了更好地照顾友人之女,于是便想让梁家姑娘成为定远侯夫人。”
此话一出,周围刹那间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知道,萧晏即将和文惜月成婚,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梁家姑娘的婚事?
萧晏眼中闪过一抹寒意,他这下知道崔敬今天来的目的了。
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以前从未定过婚事,父亲也绝不可能瞒着他做出这种决定,整件事一定是全是崔敬编造的。
见到众人无言,崔相国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如今已和文家女子订婚,这才如此为难。一边是你父亲的临终嘱托,一边是你这里和别人的婚事……”
说到这里,崔敬自责道:“唉!此事主要也是怪我,是我太过悲痛,一直没敢整理你父亲的遗物,这才没能及时发现这件事,不然也不会让事情变成这样。”
萧晏神情平静,直视眼前人说道:“可是父亲从未向我提及此事。”
“他从未提起吗?可能是你父亲另有打算吧。”崔丞相不慌不忙地说道:“为了确定此事,前几日我还专门修书一封问了在沧州的梁家夫人,昨日得到回信,夫人说确有此事,并且梁姑娘因此一直待字闺中。”
“对了,这是你父亲留下的信,你可以拿去看看。”说着,崔敬将一张发黄的信纸递给萧晏,神色悲伤。
萧晏接过信纸看了一眼,确实是父亲的笔迹,但京中能人甚多,有会模仿笔迹的人并不罕见,一张信纸并不能说明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