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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中之兆(第2页)

在他身前摆了一架红檀椅,椅子边侍立一名躬腰奉茶的涓人。

茶乃圣人御赐的桐山春,俗称‘吓煞人香’,却还是盖不住满室浓腥。

圈椅的牙条制的尤其宽,足有两尺半,两边鹅脖上各雕有盘踞的吊睛大虎,此际右侧的一只正被人揉弄。

那人垂着眼,单看行止还当他在鉴玩什么奇珍。

水沸壶响,涓人兑了四分一晨露在其中,静置了片刻倒入水盂,慢慢添进釉盏,“大监,第三趟儿,最香的时候。”

被称作大监的人微动指骨,五线乍收,架子上又是一阵凄厉的嚎叫。

他生了双狭长的凤眼,眉墨如画,要说好,便好在没太明显的棱角,看着不怎么渗人,要说不好,便不好在太细了,若纤柳若弦月,骤一见他,人心头就像落雨那般,雾湿开一片,黏滞得慌。

“四方之皇城、剖芒之诏狱,在这里,连御茶都知晓,末路时也该迸发浓香了。”

他仰头的一瞬,身侧涓人不禁为架上人屏息,“你一个西华胡商,意图不轨于我大晟,想是活腻味了。”

胡商狰狞着脸,笑没笑出来,反而震到穿肋的线,又疼得嘶嚎,“我……我两月前就被抓起来了,除越境之外无罪可认,只后悔契本交错了人,引来杀身之患。

你审我倒不如去审那牙保,他知道租客底细。”

这尊玉罗刹面色无澜、眼底无绪,借狱中暗沉的火把,观瞻起左手指间的素银戒指,时而动指,看火簇投映在戒上的明晦,却始终不曾皱眉,嫌这琶音聒噪。

“你知道康市会逢一难,于是早作安排,提前两月离开乾州,欲南下以谋其他生路。公验审批非常麻烦,你在燕、涣二州皆无亲眷,以游历为名,等排查更是遥遥无期,所以你干脆赌上一赌,一路行贿至禹门关。

而边防巡检不吃这套,以‘文牒不明’的由头将你拦下,逃民本不算什么,关上一年半载也就放出来了。因登记时你挂名大阳,才被押解回来,下了献河县狱。

你非我之臣民,远行入晟原是想做生意,可你是西华人,境内晟民并不待见你,你从前便心生恶念。康市兴立不过半载,你伺机在皇都之侧搞鬼,放火炸房,这是挑衅圣人,视我大晟之法度于无物。

但你好像还是不明白,本监为何提调你。凭你这点人脉见识,要说你不声不响解决了三署司吏,那真是兔子驾辕……乱了套啊。”

胡商两瞳涣散,依旧喃喃,“找牙保……我不知……”

扑嗒扑嗒落了一地新血,连同胡商两股战战而至失。禁的臊液,尽数溅在大监的紫袍下摆。

边上涓人‘哎哟’两声,盯着那袍下洇出的黛色,也犯了难。

谁想座中人倒真心实意地笑出声,“这点鼠胆,还是我高看你了。你原先将妻女留在敦化坊①,由你相熟的友人照看,我不介意也请她们来诏狱同你团圆。

你未必在哪里就听过的,我在西内②名声不太好。”

胡商抖成筛子,似乎是在花时间辨认他话里虚实。

“你好福气,讨了个晟人媳妇,她叫胡杳。你女儿眉心有颗大痣,描过黛亦能看得分明,一头卷发,长得很像你。”

这是最后的底牌,也是他给胡商最后的机会。

“我说……”

“枨子,塞片参给他,一会叫评事带人来审清楚。”

适时有个穿蟹壳红缺胯袍的中使走出,踏跺一侧的阴影原遮住了他。

他一听这边动静,知道该结束了,掐着点唱道:“圣后口谕到,着令雪萤亲过平阳侯府,请县主与卫家娘子入宫,歇住在骑鹤居。”

中使隔着铁栏,见那人慢条斯理拆着手中麻丝,便从半开的门踱过去,忸怩道:“迟监,圣后娘娘近来嘉鉴慧赏、膺乾纳祜,在众艺台接见了不少南都妇,广听机策,却迟迟不得要领。

那协律郎元亨排的戏,听说底本是南都书会‘马才人’的遗作,如今让他补全,得以菊台登演。娘娘苦于大阳北人之姿,少见南都肯綮,惟恐排坏了,损了前些时日的福报,正愁没有南都贵人指点呢。”

迟雪萤好容易拆完了,简单活动指骨,却捏得噼啪作响,继而从中使笑僵的脸前晃过,端了那稍凉的桐山春,一饮而尽。

“知道了。”

旋即从圈椅中站起,大步拾丹阶而上,离开了内二间,自始至终,迟雪萤都没看这中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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