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纪禾径直走到瘦杆子身边,蹲下看着他的眼睛。
瘦杆子眼中惊恐、羞愧以及眼底那抹怨恨暴露地众目昭彰,纪禾挽着鬓边发丝,发出声嗤笑:“不过如此。”
“你记住,有我在一日,这儿便不容你这等残渣败类放肆!”她扯起瘦杆子衣领,在他惊恐眼神下将他拉起,“滚吧。”
一众大汉如蒙赦令,几秒功夫,禾记门前又如之前那般,只剩下些围观食客。
转过身纪禾一派笑吟吟模样,朝各位行了个礼:“今日小店略有波折,先给诸位陪个不是,今日在座的每位,本店额外送份小食给诸位。”
纪禾与宋迟商离去片刻后,才逐渐有人窃窃私语。
“害,这禾记怕是要开不下去。”
“温兄为何如此断定?”鲁三爷不解,那群人分明被打跑,瞧那害怕的模样怎敢再来。
温掌柜打开副折扇,故作深沉摇摇头,端起碗豆浆抿着:“我瞧鲁兄这打扮,不像是临清县本地人。”
这姓温的怎还吊人胃口,鲁三爷直言说:“这不是明眼人都瞧得出来嘛,这与此事有何关联。”他本是清河郡人,这段日子碰巧有事才来临清县小住一段时间。
这些事若是有心,打探出来易如反掌。
“这临清县有‘三王’你可知?”温掌柜夹起根油条,一边咔滋咔滋,一边小声说着八卦,“这‘三王’分别是县令、钱家与……”
“还有个是谁?”这温兄怕是先前做说书先生的,说起话来老留着悬念,“还有这称呼,也不怕被上头……”鲁三爷做贼心虚似地伸出根手指朝天上指了下。
“我们这离临安还远着呢,陛下哪能知道这儿的事,再说了有传言说县令他啊,就和上头某位大人物有关系呢。”
和上头扯上关系,那纪掌柜是要吃亏了,鲁三爷有些唏嘘,想到过些日子不能吃到这美味吃食,正准备招呼小二再上些来,却看见桌中盘上空空荡荡。
“好你个老家伙,怕不是为了吃食编故事诓我!”
“嘿嘿,谁让你吃的太慢。”
傍晚,小院内。
昏暗灯光下,纪禾面色有些严肃,虽然早已知晓系统补偿是什么,但任凭谁厨房内凭空冒出一个窑子都会觉得奇怪。
这时候家里有其他人在就有些麻烦,纪禾有些苦恼,幸好外观系统是按目前朝代已经存在的东西参考,否则被人发现又是麻烦一桩。
纪禾扼腕,这工具都摆在她面前了,藏着不用也太为难自己了。
今天倒留了块上好的猪梅花肉,不如……做叉烧肉?
说做就做,纪禾将那猪梅花肉翻出,切成薄厚相同的长条肉块。
又从库房里头翻出跟她一起搬来这里的腐乳,这可是叉烧肉的精髓!纪禾小心翼翼地从中捞出几块,又飞快盖好送回库房安置。
从前制的酱料不多了,她环顾四周,从父亲突然自杀到现在,她每天都在为生计奔波劳碌,现在难得安稳,或许该多做几坛,也好为禾记推出新菜品准备。
纪禾不知从哪又翻出一根针,回到厨房后对那几块猪梅花肉又扎又戳,还将昨日没喝完的酒拿出来,往里头又搁了些酱料,最后郑重地将腐乳一起放入搅匀。
油亮浓稠的酱汁做好了,纪禾将其倒入扎完孔的梅花肉中,将每一处都抹上腌渍。
窗外突然鸟雀乍飞,她疑惑地向外张望,见没什么异状,转头又在灶台间用等待腌渍的时间,忙活起其他事。
房顶上一瘦削身影僵硬地大气不敢出一声,半晌才悄悄离开。
那道身影离开后,竟也没走远,而是绕了几圈又回到纪禾这院子里头,片刻后又翻身进了宋迟商暂居那间屋内。
“宋大人,我来迟了。”那男子原来是与宋迟商同来的锦衣卫重旗——孟献,此番和身为监察御史的宋迟商暗中奉令前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