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夫絮絮叨叨的,蔡行川懒得听,他看江锦那奋力挣扎的模样,突然很好奇,如果江锦有精神体,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时,场边爆发出阵阵惊呼——江锦双手青筋暴起、仅靠一身力气,竟把应弛茂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生生捏变了形,应弛茂忍受剧痛、大冒冷汗,也不会放过这个一个能压制江锦的机会,两人互不相让、继续咬牙角逐。
应弛茂满下巴都是血,看得马仔们揪心不已,更加奋力地打气,“老大再坚持下,没妈的要没力气了!”
果真,江锦的力气有了瞬间的削弱——他的精神力彻底用完了,疼痛过电似地窜过全身。
应弛茂即刻一个拳头砸过去,却想不到江锦朝应弛茂那变了形的手臂张口一咬!
既然如此,他就让应弛茂更痛!
“噗嗤”一声,牙齿如利刃嵌入本就受伤的肌肉组织里,血哗哗地流出来,应弛茂反应再快、立即降低痛感,但这一招带来的疼痛还是远超想象,应弛茂疼得大叫:“啊——”
“江狗你疯了?!”“老大开恩不用精神体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吗?!”
在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中,江锦朝应弛茂脸上就是刚劲有力的一拳!这一拳的力量可谓喷薄而出,应弛茂就像一头撞在了炮弹上似的,步履打颤、双目眩晕,没走两步便往后倒下,江锦一个箭步上前揪住应弛茂的领子、朝他脸上就是带着呼呼风声的一记直拳!
“你……你!”应弛茂一边承受着拳头,一边破口大骂,“卑鄙!无耻!”
江锦不语,内心唯有对胜利的渴望,就在他将所有力气凝聚在拳头上、要把应弛茂拿下时,心脏猛然收缩了下,一瞬间就把他全身的力气收走了似的。
紧接着,身体里传来一种奇异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跌入了一汪莫名燥热的热水中,感到自己快要溺毙、无法呼吸,江锦大口大口地喘气、视野也愈发模糊起来。紧接着,江锦浑身卸了力气,四肢一软,栽倒在地上。
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应弛茂不在乎,他被求胜的欲望驱使,即刻起身一掌盖住江锦的脸,像扣篮一样扣到了地上,发出结结实实的一声闷响,扬起一小片沙尘。
不知怎的,江锦对密集如雨的、一记又一记的拳头,和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声浑然不觉,觉得头脑发昏、浑身滚烫,只想沉溺在温暖的汪洋中。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应弛茂拎着江锦的衣领,像砸西瓜一样往地上狠狠一抻,江锦的后脑勺砸在地上,又是闷闷的一声响动。
江锦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胜利了!
整整一个早上,他的心先被高高抛起、又重重落下。
蔡长官明显在偏袒江锦,让他陷入了陌生的自我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他才是圣所的掌上明珠,何时遭受过这种冷眼与漠视?而且是因为这个废柴,偏偏因为这个残疾!这不就是在公开侮辱他吗?
他不会气馁、不会认输!他期待这一天期待了整整一年!他绝对不能输,他一定要离开这个偏远落后的鬼地方,去摩羯、在太阳塔出人头地!
蔡长官不是讨厌唯等级论吗?
既然如此,他就只用拳头和江锦比一场,要赢得干净利落、漂漂亮亮、正大光明,把江锦这个废物打得头破血流,把他打到陷进地里,永远翻不了身,永远!永远!
此刻,应弛茂的心中如同架起熊熊燃烧的篝火,他浑身的血液被烧得沸腾,压抑的恨意原地蒸腾,爆发出无尽的灼热。
这灼热直接转化成拳头的力度,应弛茂目眦欲裂,发白的指节上沾满血、旧痕添新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江锦的,只是红白交错、淋漓不尽。
江锦脸上很快肿起几个包,早已完全失去抵抗的力气,可应弛茂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拳又一拳,力度越来越大,像在打一件不会喊疼的死物。
马仔们从来没见过老大这副模样,欢呼声竟也缓缓消停了。
不用向导感知,大家都知道应弛茂有了发狂的迹象,眼下胜负分明,洛夫劝道:“长官,差不多了吧?再这样下去,江同学会……他……”江锦身上发生了什么,洛夫实在难以启齿。
然而在这时,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那是一名保安,跑得满头大汗、步伐错乱,却是面色惨白、面露惊恐,语气是十分的捉急与无措——“不好了,有森林野兽跑来圣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