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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第2页）

话一出口，许应就后悔了，这听起来太像无理取闹，他也知道是自己的问题，瞬间梗住脖子，硬是又挤出一句：“……你对我说的‘后果’呢？”声音比刚才小了不少，底气不足，却执拗地盯着对方。

空气安静了几秒。放学的人流从他们身边经过，投来好奇的目光。

沈星砚忽然抬步，不紧不慢地朝他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

距离被拉近，许应甚至能看清他睫毛上沾染的细碎金光，那股熟悉的、冷冽起来的气息随着他的靠近无声地弥漫开来，不像之前那样带着压迫性的攻击意图，却依旧存在感极强地将两人与周遭隔离开来。

沈星砚在离他极近的位置站定，微微低下头，目光沉静地落在他脸上。

“这么着急？”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融在风里，带着一点难以分辨的揶揄，“我以为，你至少会等到……没人的地方。”

许应的脸颊“轰”一下烧了起来，心跳骤然失序，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沈星砚的话像是一下子戳破了他那点别扭心思外面包裹的所有伪装，直白得让他无所适从。

看着他瞬间通红的脸和失措的眼神，沈星砚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没有再逼近，只是保持着这个近乎暧昧的距离，继续用那种平稳的、却带着无形压力的语调说：

“还是说，你现在就想要？”

许应的大脑彻底宕机，只会愣愣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漂亮的狐狸眼睛里像是藏着一片幽深的诱惑的漩涡，要把他吸进去。

沈星砚似乎并不真的期待他的回答，他极轻地笑了一下，像是终于逗弄够了，直起身子，拉开了些许距离。

“走吧。”他语气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段危险的对话从未发生，“先回家。”

他转身，示意许应跟上。

许应站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像是被解除了定身术一样，心跳狂乱地跟了上去，晚风吹过滚烫的耳廓，他看着前方沈星砚挺拔的背影，心里乱成一团麻。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他根本就没忘！他什么都记得！他只是……在等一个更好的时机？或者，纯粹就是在享受看他抓狂的过程？

许应磨了磨后槽牙，一种混合着羞愤、悸动，不甘好像又暗爽的情绪在胸腔里翻腾。

他忽然觉得，这场“求管”的游戏，好像从一开始，主导权就从未真正掌握在他手里。

而他这只自作聪明的猫，似乎一不小心，真的把自己彻底送到了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掌之下。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中间隔着半步的距离，夕阳将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又很快分开。

许应低着头，踢着路面上根本不存在的石子，试图用这种方式驱散心头那股挥之不去的躁动和脸上未褪的热意。

沈星砚走在他斜前方，步调平稳，背影挺拔得像一棵小白杨，丝毫看不出刚才进行过那样一番近乎调情的危险对话。

这家伙……居然这么若无其事？

啧啧啧，还得是沈星砚啊。

许应眼珠子转转，快走两步，几乎与沈星砚并肩，侧过头，试图从对方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找出一点破绽。

“喂，”他像猫一样挠人的声音响起，“你刚才是在吓唬我？”

沈星砚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吓唬你什么？”

“就你说的‘后果’呀。”许应的语气再次出现了勾引和不加掩饰。

沈星砚终于侧眸看了他一眼，夕阳的光线在他眼底流转，也笑了：“我看起来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

不像，太不像了。

沈星砚不再看他，视线重新投向前方快要到达的小区门口，只留下一句：“到家你就知道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像羽毛搔过心尖最痒的地方，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许应发现，这家伙真的很擅长一收一放，轻易就能调动起他的情绪，这让他既感觉到像是有了厉害的对手般的激动，又让他有了我居然斗不过他的不满。

许应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像火一般在烧，这是他在遇见对方之前从未有过的亢奋。

他被带领着进门，沈星砚率先走进去，弯腰换鞋，动作一如既往的从容。

许应跟在他身后，磨磨蹭蹭地脱了鞋，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却像小钩子一样黏在沈星砚身上，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试图从中解读出“后果”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