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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仇（第2页）

“文滔远，是你杀的？”徐野没有任何迂回，单刀直入。他紧紧盯着崔则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

“是。”崔则答得干脆利落，甚至没有片刻迟疑，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恼人的苍蝇。

“未经陛下授意，私杀朝廷四品命官，你知道这是什么罪过？”徐野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他心中却有一丝不愿承认的期待，希望崔则能否认，或者至少，给出一个与明微无关的理由。

崔则闻言，只是极淡地勾了勾唇角，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透着一股尸山血海里淬炼出的漠然：“崔某这双手，沾染的血污不少，杀过的人也多，但每一个，都死有余辜。”

“以权谋私？”徐野逼近一步，胸腔里那股无名火混合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灼烧着他的理智，“是为了明微？”

他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她想为姐姐报仇，为何不来寻他？他是她的夫君，是她最该倚仗的人！为何偏偏是崔则？这种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的疏离感，比得知崔则擅杀官员的怒意，更让他难以忍受。

“是，又如何？”崔则迎着他的目光，坦然承认。

好一个“是又如何”！这无耻之徒，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觊觎他的妻子，还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守护者姿态！

徐野定定地望着他，眸色深不见底，仿佛有暗流在汹涌：“崔司卿，看来是铁了心，要在这条路上走到黑，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他话中的威胁意味已然十分明显。

然而，崔却并未接他这个话茬，反而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提醒：“国公爷，依崔某看，您此刻最该做的，不是在这里追究我杀了谁，而是该好好了解了解自己的夫人。”

徐野心内一怔。

。。。。。。

隋国公府的花园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徐姝拉着几个相熟的女眷在亭中说笑，一见明微过来，便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嫂嫂，我今儿特意给你带了好些新奇玩意儿，都已经让人送到你房里去啦！"

明微含笑听着她叽叽喳喳地说着趣事，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不远处那个坐立不安的身影——姜蔻。

今日的姜蔻显得格外焦躁。她一会儿起身在庭院里踱步，一会儿又坐下，目光却始终黏在徐野身上。

终于等到徐野身边没了旁人，姜蔻眼睛一亮，立刻有了动作。她故意将手中的丝帕往地上一丢，俯身去捡时，身子突然一歪，直直朝着徐野怀里跌去——

"嫂嫂！你看她！"徐姝气得直跺脚，"这也太做作了！你快去哥哥身边啊！"

出乎意料的是，徐野竟真的伸手扶住了姜蔻。

这一触之下，姜蔻的脸颊顿时飞上红霞。她垂下眼睫，指尖轻轻点了点脚踝，眉宇间拧出几分恰到好处的痛楚。

徐野没有说话，只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扶着她，转身便往书房走去。

明微静静看着这一幕，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我去看看。"

书房的门在徐野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外间的喧嚣。

姜蔻的心跳得厉害。她偷偷抬眼打量徐野冷峻的侧脸，难不成。。。。。。他这就想要了她？虽然仓促，但若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这个念头刚起，她眼底便漾开盈盈水光，带着几分羞怯望向徐野。

"姜小姐可知道教坊司？"徐野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姜蔻一愣，下意识点头。

"为自己谋前程，不算错。"徐野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但若是存了害人的心思，那就是踏错路了。"

姜蔻立刻换上泫然欲泣的表情："公爷，您这是什么意思？妾身不明白。。。。。。"

"瑶光郡主府上，"徐野冷冷打断她的表演，"你做了什么，需要我一一说明么？"

他早已将当时站在身边的人排查了一遍，最可疑的就是姜蔻。

"我不打女人。"徐野一字一句道，"但若再让我听见半句污蔑明微的谣言，我会亲自送你去教坊司，让你好好尝尝那里的滋味。"

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明微站在门外，正好看见姜蔻捂着脸哭着跑出来，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仓皇逃离。

明微缓步走进书房，目光落在徐野身上："您对她做了什么？"

徐野不答反问："你以为，我会对她做什么？"

他朝她伸出手，声音突然变得轻柔："明微，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