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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抬头（第3页）

林予微眉眼弯弯：“二月二剃龙头，一年都有精神头。自然是为小师弟祈福啦！”

蔺无咎心中轻嗤，林予微却将那锦囊塞入他手中，盯着他的眼睛，笑吟吟道：“希望师弟日后无灾无病，一世顺遂。”

无灾无病，一世顺遂……

在林予微真诚的眼神下，他心底方才积攒的那些刻薄恶毒的字眼，瞬间消弭于无形。

蔺无咎兀自沉默，若有所思般缓缓攥紧手中锦囊。

而林予微本人的祈愿方式却要粗暴直接很多，只见她剪了一大撮头发，将锦囊塞得满满当当——大有一副头发剪得越多，愿望就越灵验的架势。

她将锦囊合在掌心，闭眼抵额，然后仰面冲着天上的苍龙角宿，一字一句吼得铿锵有力：“龙神大人！望我今年转运！一定一定要顺利通过弟子考核！进入内门！”

蔺无咎：“……”

气势不似许愿，倒像是威胁上了。

-

龙食吃了，愿望也许了。

蔺无咎以为他那小师姐今日应该能安生下来了。谁料少女眼珠子轱辘一转，神不知鬼不觉地从石桌下掏出一小坛酒。

蔺无咎：“师姐这是……”

林予微凑到他跟前，满脸狡黠，小声道：“此酒名为浮玉春，是方才我给师父送东西时，从他屋内偷出来的——”

“……”

佳节配美酒，她见外面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们俩一人就尝个小半杯，明日一早我给师父送回去，肯定不会被发现的。”

“……”

说罢，她又不知从哪掏出两个小酒杯。

师父虽不常喝酒，但偶尔传来的酒香让她馋了好久。

可惜林予微每次过去讨要，都被棠九枝以“年纪还小”的理由打发走。

林予微天生就是这么一个倔脾气，别人越说她不能，她就越想要。

她嘴上对小师弟说只尝个小半杯，却给自己斟得满满当当。

蔺无咎眼皮一跳，估摸着林予微平日就是个不安生的性子，喝了酒恐怕情况只会更糟。

他正准备开口拦她，谁料林予微先他一步，学着旁人喝酒的模样，十分豪迈地仰头一饮而尽。

烈酒入喉，胸口处好像被火燎般灼烧起来。

“咳！咳咳！”

林予微被呛出了眼泪，止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每次见师父跟藏了什么宝贝似的，她以为很好喝的。

蔺无咎伸手轻拍她的肩背顺气，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而他眼底的笑意恰好被林予微收入了眼中。

蔺无咎很快恢复如初。

可林予微却像是看到什么新奇的事物般，眨了眨眼。一手托腮盯着蔺无咎瞧了片刻，道：“师弟笑得好看，应该多像方才那样笑一笑才是。”

蔺无咎望着她，似乎有些不解。

在林予微面前，他……何时没笑过了？

林予微也不知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觉得师弟平日里笑的时候并非源自内心……”

小师弟为人温和良善，所以对谁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可目光总是那样的疏离。

林予微小声嘟囔：“师弟若是觉得累，其实可以不用每日对着旁人笑的。”

“等到真正高兴的时候再笑……”

蔺无咎微微一怔，勾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