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田银时的体术课,向来是他摸鱼——划掉——是学生们挥洒汗水、锻炼意志的地方。
通常流程是:示范几个基础动作,让学生们对着木桩练习,然后他就可以找个阴凉地,掏出藏在兜里的《Jump》,享受片刻安宁。
完美诠释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的精髓。
但今天,这流程彻底崩坏了。
“嘿!哈!用力!把你们的青春和汗水……”银时有气无力地喊着口号,眼睛却偷偷瞄向不远处长椅上,那瓶新买的草莓牛奶。它正对着他发出神圣召唤,而他却被困在这片青春荒漠里。
就在这时,异变发生了。
一个正对着木桩练习直拳的男生,动作突然僵住。
他保持着出拳的姿势,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面前饱经摧残的木桩,开口,声音抑扬顿挫,充满了朗诵般的激情,虽说与他此刻,满头大汗形象完全不符……
“啊!沉默的桎梏!永恒的站立者!”
木桩:……
“你承受千击万踹,可曾感到疼痛?”
木桩:你他妈来试试?
“你的年轮,是否记载着……记载着……呃……”
男生卡壳了,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考下一句。
显然,突如其来的文学灵感,敌不过贫瘠的词汇量。
周围的同学都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银时:“喂喂……小子,走火入魔了?木桩是让你打的,不是让你给它写情诗的!而且这诗,写得比阿银我的钱包还空洞啊!连木桩听了,都想自己长腿跑掉好吧!”
那男生猛地回过神,一脸茫然:“啊?老师?我刚才……怎么了?”
“你刚才试图用尴尬癌攻击木桩,效果很好,我们都快被尬死了。”银时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去旁边休息一下,喝口水,清醒清醒!”
这还没完,命运的恶意,总是接踵而至。
另一个女生,正在练习踢腿,突然,她的动作变得缓慢而奇怪,如电影里的慢镜头,每一脚,都带着一种舞蹈般的韵律。
已经不像在练体术了,而像在进行某种神秘的祭祀仪式。
接着,她开始一边踢,一边用飘忽的声音哼起歌谣,歌词含糊不清,隐约能听到“月亮……手指……融化……”之类的词。
听得人云里雾里,只想给她递上一本《歌词大全》。
银时捂着额头:“停停停!我们这是体术课,不是现代行为艺术表演课!你这踢腿,连蚊子都吓不跑,只能吓跑你的期末学分!敌人不会被你尬死,但你的成绩会死!”
更离谱的是,他甚至看到两个学生对着同一个木桩,不是对打,而是开始模仿起了木桩的样子,一动不动地站着,眼神发直,嘴里还喃喃自语:“我是木头……我没有烦恼……我不会挂科……”
银时:“……”
他感觉自己的血糖正在急剧下降,不是因为饿,是因为心累。再这样下去,他怀疑自己会比学生们先一步,去看心理医生。
一整节课,他就像个蹩脚的舞台监督,穿梭在一群间歇性抽风的学生中间,时而要把朗诵诗歌的吼醒,时而要把跳奇异舞蹈的按住,时而要把模仿木桩的拖走。
“起来!动起来!把你们脑子里进的水,用汗排出来!”
“看哪里呢?敌人会从天上给你扔诗集的吗?”
“专注!精神集中!你们的意志力,难道比纸还脆弱吗?一碰就碎,一碎就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