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蜻蜓点水般的轻咬,唇瓣柔软且滚烫,虚弱得使不上半分力气。
程晏黎只觉得像是被一只虚弱的小猫用带着肉垫的爪子轻轻挠了一下心尖。
但就是这么一下,让他瞬间清醒,江时愿并不是在撩拨他,刚刚戳他腰更不是在欲拒还迎的挑逗。
那是江时愿用尽残余力气发出的警告。
她在警告他,不要趁人之危。只可惜,这警告被汹涌的药效影响下成了软绵绵的调情,更像是在暗示某种邀请。
一时间,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程晏黎。
他不知是该欣慰于江时愿在这种境地下竟还残存着如此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还是该恼怒于她将他视为危险的存在。
对别人能有对他这样的防范,她也就不至于成了现在这幅样子了。
程晏黎蹙眉,将已经结束通话的手机收起,单手搂住她几乎要滑落的肩膀,沉声问:“还能自己走吗?”
江时愿脸颊上的红晕早已蔓延至耳根颈后,像熟透的绯玉。
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膜里疯狂躁动,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强过一阵的陌生燥热,不断撕扯着她的意识。
被一个算不上熟稔的男人这样亲密地抱在怀里,按理她应该感到排斥、尴尬甚至恐惧的。
但此刻,身体却背叛了她的意志,江时愿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如同踩在云端,甚至还生出一股想要更紧密地贴近程晏黎的渴望。
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她状态很不对劲,像极了中了药的症状,但她不确定害她成为这幅样子的人到底是谁。
她是接触了程晏黎后身体开始不对劲的,可也有可能早在接触他之前,自己就已经着了别人的道了。
这一刻,江时愿有些后悔没有把助理带进来了,她也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在这种场合对她下手。
如今,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她又是一个人,还身陷这种难以启齿的窘境中,无助感如同冰水浸透进她的心底。
就在这时,又一波更猛烈的热浪袭来,江时愿几乎是下意识地,用力咬住下唇。
尖锐的刺痛感和血腥味暂时驱散了部分混沌,让她夺回了一点理智。
她现在还不能去医院,要是被江昱他们拍到她这幅样子,他肯定会造谣她跟男明星K药乱搞,到那时,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江时愿艰难地掀开仿佛有千斤重的眼睫,声音里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去…洗手间…”
程晏黎垂眸,视线落在她绯红滚烫的脸上,不动声色地描摹过她因忍耐而轻颤不止的卷翘睫毛,滑过她秀挺却沁出细密汗珠的鼻尖,最后,重重地落在那片嫣红的唇瓣上。
那抹红,此刻潋滟得惊心动魄。
极致的嫣红下,一道新鲜的、细微的裂痕清晰可见,正是她刚才自己咬出的伤口。
一丝极淡的血色从中渗出,宛如雪地里骤然绽放的红梅,有一种破碎又倔强的妖冶的美。
漂亮得……令人心悸。
程晏黎眸色微沉,他圈紧她的腰身,不容置疑地回道:“我带你去。”
他在这家俱乐部有私人套房,就位于主楼的三楼,电梯直达,私密且安全。眼下,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
江时愿没什么力气,整个人软绵绵地贴合在程晏黎身上,依靠着他才能勉强移动。
残存的判断力告诉她,在这个陌生环境里,此刻唯一能倚仗的,也只有这个与她有着共同利益的男人了。
然而,当视线里出现豪华的套房的布局时,江时愿混沌的脑子还是拉响了警报。
她下意识地挣扎起来,用手肘试图顶开身边的男人,可那点微弱的力道,对程晏黎来说,无异于欲拒还迎的挠痒痒。
感受到怀里不安分的动静,程晏黎低下头,灼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嗓音低哑:“怎么了?”
离得近了,他身上清冽的男性气息与她从颈间蒸腾出的香水味纠缠在一起,编织成一张暧昧的网。
江时愿被迫仰起头,水汽氤氲的眼眸对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瞳仁。
本就生理性地渴求他肌肤上传来的微凉体温,他偏偏还靠得如此之近!
江时愿死死咬住牙关,用尽最后力气想去推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