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悄无声息地走到白城床头,“鬼为什么要开灯呢?”
“可能会让我觉得一切还没有变吧。”白城轻轻喟叹一声,眼神有些怀念,“今晚不走吗?”
“当然。”稚澄昂起下巴。
“也好。”白城笑,“在这陪陪我吧。”
“我也是好久,没有见过鬼了。”
稚澄站在阴影里,而后发现眼前鬼当真阖上眼睛睡着了。
稚澄有些无语。
哪有鬼晚上睡觉的?
他细腻的手心张开,在白城的脖颈上比划了两下,手指弯曲,确信隔空就能把他掐死。
可从刚才在颅内发给无惨大人的消息就没有被回复。
就像眼前这只鬼说得那样……
心底那个很多年都是禁制的名字不住从心底顺着喉道,往嘴边逸。
他学着白城的模样,像是被蛇蛊惑着偷吃禁果的亚当。
“鬼……”
成为鬼的那一批人里,有他的哥哥。
他们是一起变成鬼的。
但哥哥因为有一天亲口说出了“鬼舞辻”的名字,眼睁睁地自爆在他面前。
“我能叫吗?”
稚澄仿佛看到高不可攀的禁制一角掀开的模样。
“鬼舞辻……”
“鬼舞辻无惨。”
直到口中突出这个名字,稚澄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瞳孔大张,等待着身体里的血液躁动,而后撑破自己的血管,嘭得爆炸,就像哥哥那样。
可一秒。
两秒。
三秒。
……
足足十分钟过去,屋内很静,只有眼前鬼轻浅的呼吸声。
稚澄神色莫测,意识到眼前这只鬼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纵身一跃,盘坐在房梁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床下的人,手里把玩着一串血红的檀珠。
鬼的寿命很长,他很有耐心陪这鬼玩玩。
白城一开始是装睡,至少鬼的手掌悬在自己脖子上空不足一厘米的位置的时候,他还清醒着。
可后来就愈来愈困了。
再后来就真的睡过去了。
鬼的气味竟然莫名有着安眠的作用。
这是白城意识模糊前一秒,唯一在思考的事情。
等到天边露出鱼肚白的时候,他感觉有人蹲在自己身边。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