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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烟上(第1页)

到底又纠缠着陆行霈厮混了一番,等到颐恪意犹未尽的离开那间小公寓,前来接他的车辆已经在路边等候了多时。

避人耳目的一头钻了进去,颐恪有些懈怠的靠在车座靠背上歇了,望着来处悠悠的叹了一口长气。

坐在驾驶位上的副官听了这一声叹,越发规规矩矩的沉默不语。因为感觉他叹得有些失了长官的风采,简直算得上是幽怨了。

而一直幽怨到陆行霈珊珊来迟的也下了楼,颐恪方才舍得眨了眨眼睛,如梦初醒般的挥手示意副官驱车跟上。

仿佛有那么一刻,他下定了决心偏头不再去看陆行霈,可显然意志不够坚定,身体几乎自己做了主,视线飘来飘去,到底还是又落到了前方那道背影上。

任谁看了,都得承认他这会儿是有点痴态的。

实际上,颐恪自己也觉得了自己的痴。但他并不以为耻,反而认定痴情的痴是个挺浪漫的褒义词,所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苗头。

他今生所吃的所有苦头,内心深处其实都明白大多是拜陆行霈所赐。但他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为了事后再想起来时,能觉得这些苦头咽得还算有点儿价值和意义、不是白咽了一通,反而愈发死心塌地的将自己的热情尽数都用在了陆行霈身上。

——起码这能让后者以为他是因为太爱他才爱昏了头,不至于在心底暗自嘲笑他天生就蠢。

然而今早的分别,亦或者说每一次的分别,又都能够叫颐恪心里的热情变成痛苦。而痛苦会导致他的心焦,所以他又因此变得了害怕,怕陆行霈死在他不能注意得到的地方。

临走之前,和陆行霈说的最后几句话是什么来着?

颐恪眼神有些发飘地回忆着,好像是他说“走了,明天见?”,然后陆行霈回他“人多眼杂,能不见就不见吧。”

接着,是他犹豫了片刻,陪着笑附和说:“好,你说什么都好,本就是我对不住你。”

然后他定定的望着陆行霈:“我做事激进,身上骂名太多、杀孽太重,我杀人,人也杀我。可你是个再好不过的人。只要你能不受我的牵连,平平安安的,我怎么都知足。”

他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想一边展示自己的大无畏精神,一边伏低做小的多讨些同情来。乱世之中,他自觉自己是个不被理解的爱国志士,杀戮与战争只是他为救国不得已而为之的手段。并且他心中还略微的有点自豪感,因为树大才招风,他要是不如日中天、炙手可热,恐怕也得不到这么多仇恨的关注。

可谁知道他从陆行霈那里得到的回复仅仅是泼冷水的一句:“用不着说这些,我知道自己得夹起尾巴来做人。毕竟咱俩这样的姻亲苟合,放到以前就算不遭雷劈,也要被浸猪笼的。我哪还来得脸到人前去现眼。”

陆行霈这话刚开腔的时候,颐恪就按耐不住的来了火气,因为心知肚明对方这是又在拿颐安来刺他。

他俩除非醉了、睡了,否则轻易不能提起颐安,好像颐安就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地雷,俩人绕着走、避开了就能相安无事,可若不信邪的非要过去蹚一蹚,那就是明瞪着眼找炸了。

炸了一回又一回,颐恪实在是想不明白,陆行霈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自己、放过他?

他承认,当年的事是他做得不地道,使尽了心机手段、连吓带蒙的才把陆行霈这么一个还未怎么经事的愣头小子给骗到了手。

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个巴掌它也拍不响,陆行霈要是从头到尾的对颐安一心一意,颐安也不至于单是因为看见了他俩背着人站在一处说话,就满腹狐疑的闹了个翻天覆地。

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颐安太蠢。

那天陆行霈实际是嫌他缠得太紧太烦,去给他下最后通牒要他滚远些的。他那时候脾气傲,一点委屈都吃不得,若不是颐安率先闹了起来,并且十分不争气的一病不起,就凭陆行霈那般毫不客气的下他面子,他俩人说不准真就自此一刀两断再也不见面了。

——摊上了陆行霈这么个嘴硬心软的人,颐安要是能学得他那个婊-子娘的三分手段,只怕是天仙下凡了都够呛能从他手里抢出半根男人毛来。

对于生下了颐安的那个日斯提女人,颐恪说实在话是极其佩服的。因为婊-子有婊-子的能耐,从小到大,他看惯了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父亲拉拢到她的阵营,任凭他和母亲多面目狰狞的愤愤不平、祈求垂怜,这位不动声色的后来居上者,依然能哄着父亲安安稳稳、雷打不动的去过他们一家三口的好日子。

有时候想想,这个女人伙同颐安抢走了他的父亲,作为回敬,他也抢走了颐安的男人,这难道不是很公平吗?

思及至此,颐恪拧起了眉毛,有些后悔今早上没能忍住脾气,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公平合理,乃是天经地义,以至于他颇有些心虚的摔门而去,色厉内荏的,没能给陆行霈一个好好的吻别。

他最怕的就是这个了,倘若这是他俩的最后一面,倘若陆行霈走在路上一个不小心出了事故……临了临了,他的元宝儿一句好话没落着,且还是让他怄得憋着火儿走的,他后半辈子再想起今天来岂不是要悔死?那还叫他怎么活?

颐恪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不知为何,对于陆行霈,他总是保持着一份无与伦比的悲观态度,仿佛陆行霈活得很叵测,死别终将是他俩注定的结局一样。

幸好他这愁肠百结的一叹,终于引得副官从后视镜里偷偷瞄了一眼过来,察言观色的开了口:“钧座,陆教授马上就到校了……咱们还跟吗?”

果然不愧是跟惯了颐恪的人,一声“钧座”便叫得颐恪心里幻想出来的那部分悲伤消散了许多,让他情不自禁的又一心想起了自己不久前的升职嘉奖。

虽然颐恪早就一遍遍的在心里讥讽自己压根不值当的因为成了少将而感觉到喜悦——要是没有楚渝佩那厮犯上作乱,他现在估计已经是亲王了;亦或者,要是家里当年能争气些,也作一作乱,他现在当了皇太子都不一定——但他到底是算一无所有之后再爬上的今天这个位置,所以哪怕他不觉得高兴,也实在没办法不去欣慰一番。毕竟东山再起,总算没有白费这些年的力气。

于是欣慰之余,颐恪面无表情的眨了眨眼睛,终于缓缓开口道:“算了……回军部。”

副官揣摩着看了他一眼,一言未发的听令调头。

只是在会车之际,副官同另一辆车上的便装人员相互对上视线时,依然用眼神示意了他们继续恪尽职守,将跟踪行动进行下去。

而颐恪早在后座埋头处理起了公务,仿佛这样就能自欺欺人,他部下的所作所为,代表不了他一样。

毕竟他是那样的爱陆行霈,爱得胜过了这世上的一切,他当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他。

然而刚批复了几份文件,颐恪忽然又把钢笔笔盖一合,单持着一份有关联邦反抗军追捕行动的战斗分析瞩目停留起来。

尽管他已经对这份文件的内容倒背如流,但总觉得哪里还有遗漏。思来想去,索性解锁了个人终端,决定将相关的全息影像再调阅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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