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澜亭勒马停在一棵大树下,率先翻身下马,随即伸手将虚脱的石韫玉抱下。
她双脚落地便是一软,幸而及时扶住树干方才站稳。
不等顾澜亭说话,她扶着树干呕起来,难受的眼角冒出泪花。
好一会,她翻涌的胃腹才舒服了,余光看到手边递来个水囊。
吸了吸鼻子,抬起一双发红的泪眼,顾澜亭正目露嫌弃看她。
“……”
她有些尴尬,接过水囊转过身漱口。
等清理干净,才转过身道谢:“爷见笑了,奴婢没见过……”
一提起方才血腥场景,她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秀眉微蹙。
顾澜亭觉得有些好笑。
“行了,帮我上药包扎。”
石韫玉低头,见他左臂衣袖已被鲜血浸透,视线上移,俊脸苍白。
“爷,你还好吗?”
顾澜亭从怀里拿出个小瓷瓶递给她,笑道:“依你所见?”
石韫玉当然知道不太好,但她就是礼貌问一下。
她伸手接过瓷瓶,忽然有些疑惑:“爷还随身带药?”
顾澜亭淡淡睨了她一眼。
她登时头皮一麻,忙垂首告罪:“是奴婢多嘴。”
顾澜亭不置可否,寻了颗树,把外衫脱下来铺地上,才坐下去靠在树干上。
他额间沁着细密冷汗,唇失血色。
石韫玉小心翼翼撕开袖子,洒上伤药。
正欲撕下衣摆为他包扎,一抬眼,却发现顾澜亭不知何时昏了过去。
她小声呼唤:“爷。”
“爷,醒醒。”
一连唤了几声都没动静,她又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甚至推了推他的肩膀。
毫无反应。
她静静看着他苍白的脸,目光缓落在他手边的佩刀上。
刀身沾血,寒光泠泠。
杀人利器。
她心跳骤然加速。
此刻顾澜亭重伤昏迷,若持刀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