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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簪前推心置腹(第1页)

柏越得了这些书,虽大多都是她曾读过的,但因着有那蠹鱼风趣雅致却鞭辟入里的批注,她便一一拿了重新细细读过。这日柏瑶来寻她,见柏越正斜倚在窗前的美人榻上,一手握着书卷,一手执着一把秋香绫织工笔桂花的团扇摇着,柏瑶蹑手蹑脚走进前,猛地朝她脸跟前一拍手,把柏越唬得立时站了起来,见是柏瑶,复又坐下嘟囔道:“吓我做什么?”

柏瑶笑道:“你先前还愿意出来玩乐,这几日一刻也不见你,我来瞧瞧你做什么?”

柏越道:“你和珊儿要好,有那样秘事要谋,我怕耽搁了你的大事。”

柏瑶眼睛一转,胳膊搭上柏越的肩膀道:“你怎么如此小气?我与人家做智囊团,你也不愿意。”

柏越笑道:“说个笑话罢了,哪里不愿意?”又蹙眉问道,“珞姐姐蒙在鼓里,我听着这几日大伯父还让她多与云平岳见面呢,你与珊儿那事谋得如何?这事万万不能拖,等珞姐姐有了心或是大伯父一句话定了亲事就麻烦了。”

柏瑶道:“你放心,此事必然周全,我听着陆家要在九月上旬来定亲,估摸着珞姐姐的事便会定在璎姐姐之后,我们必在菊宴之前结了,把那云平岳赶出去。”

柏越叹道:“那等登徒浪子,实在是暴殄天分。家中贫苦,却能读书进京,可见目光长远,入了柏府,独得大伯父垂爱,可见聪慧伶俐,若假以时日,必然也是金榜题名,何至于此啊!”

柏瑶摇头道:“若要说做官,他还当真比你合适!做官若光凭着读书好便做了,那状元郎就该立时做宰相了!他起了攀附之心才寻了珊儿,珊儿年龄小容易被哄骗,后头有了参知政事家的柏珞小姐,自然果断抛弃珊儿。虽为人不齿,却是汲汲营营之道,这样的人物入了朝堂怕是如鱼得水,你一味守正,只在闺中还好,好在不能出去,若出去了,我们都知道你的心,只怕外人想你孤芳自赏。”

柏越听她如此说来反而笑道:“你这话虽有几分道理,却走了极端,汲汲营营之人有他的好处,可这并非安身立命之本,柏家不也是世代的进士,入朝做官,难不成柏大老爷和柏二老爷的守正只能守在闺中?二来,叫我在乎的人懂了我的心便罢了,若那等愚笨污浊之人也懂了我,岂不我也愚笨污浊了?”一听她说柏大老爷柏二老爷,刚刚进了屋里的清秋和杨枝也不免笑出了声。

柏瑶笑道:“你说的有理,又是大老爷,又是二老爷,我说不过你!”

柏越捏了捏她的手也笑:“分明自己没理,还说是我抬出了老爷!”

清秋笑道:“姑娘们虽在闺阁里,却讨论的朝堂事,正经比那外头的老爷们下功夫呢!”

柏瑶忙道:“这话可别带上我,只你们姑娘一个!我心中就只有闺阁里的事,只想着菊宴上穿什么戴什么,擦什么水粉上什么胭脂!”

柏越道:“闺阁里也不止这些……”

柏瑶听她又开始较真,摆摆手打断道:“我不与你咬文嚼字,我只问你,柏越柏大人,你也是个爱美的,大伯母早说了让我们姑娘们都自己好好打扮打扮,不必拘束,你备好菊宴上的行头了么?”

柏越听她说起菊宴,忙叫清秋去取了来,口中笑道:“正要说呢,上次水行望舒夜得了你的珍珠,我这次也赠你个好物件。”

清秋立时端上来一个菊花纹镂空乌木匣,柏瑶接了过来,打开一瞧,顿时喜笑颜开,里头一支金丝嵌玉的菊花簪,上头一朵碗口大的玉菊花,最妙的是用一丝一丝的水滴黄玉仿了菊花花瓣,每瓣黄玉都是由浅色过渡到深色的色泽,一瓣一瓣统共做了五层,由里到外花瓣慢慢变长,最外层的花瓣还朝下做了垂丝状,花蕊正中间一颗白中透粉的饱满东珠,说不尽的端庄华贵,一眼瞧过去便如同真正的菊花一般在风中颤颤巍巍,又平添几分珠玉光泽,愈发风流袅娜。

柏瑶小心翼翼拿了出来,用帕子托着,边瞧边不住赞叹道:“你从哪里得来这样的好物件,菊花簪我也只见过绢花的,已经是鬼斧神工,便用了玉石料子也是雕刻的多,再想不出用一瓣一瓣的黄玉攒成一朵花,这得费多少心思!”

柏越笑道:“我自己花了图纸,叫人送去托霁霞楼的匠人做的,做这个费时间费工夫,又有那残次了的须得重做,统共也就得了这一朵,你到时候簪上发髻,必然鲜妍明媚。”

柏瑶听她只有一朵,反倒不愿要了,虽是双生子,因她自小喜欢争先,柏越便处处让着她,习惯养成了,如今好容易得了一朵花儿也要让给她,分明柏越也爱美。她知道她二人之间其实无可争夺也无须比对,柏瑶是汩汩澄澈的清泉水,柏越便是巍峨耸立的高山巅,偏偏流水欲竞先,高山无转移,倒显得流水多情。柏瑶心中顿时有些别扭,一时觉得自己小气,一时又为柏越的大度动容,却不欲叫柏越看出来,遂把花儿放回去,又轻轻盖好,放到柏越桌上笑道:“既只有一朵,你便自己留着吧,我还有好的呢,不是只要这个的。”

柏越莞尔:“你还跟我客气?我是诚心给你的!这花儿衬你。”

柏瑶见她还当自己在客气,心下不免愈发郁结,想起往日种种,只遗恨自己那份得意总忽略了柏越,如今珠玉在侧,虽不至于到觉我形秽的地步,却总归多了些自轻。

柏越见她不说话,想起从前只有姐妹二人,日日相处总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感觉,如今府里姐姐妹妹多了,两人也分住了院子,到底是不如往日亲密无间。她多少看出了几分柏瑶的心思,试探道:“瑶儿,你可是觉得我心里为着你便特意把好的都给你,自己却不留,故此不快?”

柏瑶原还忍着装样儿,听柏越直戳戳问了出来,霎时便红了眼眶,柏越最见不得她的泪水,忙起身搂着她的背拍了拍,又轻声哄道:“咱们两个从娘胎里就在一起,一同长大,又是一样的经历。我看你如同看我自己,你看我也如同看你自己,又客气什么,先前你送我的珍珠,我不也好好儿全戴上身了?”顿一顿又笑道:“你也太看轻了我,我好歹也是个诗酒风流的富贵小姐,没了这菊花簪,我便只得素素的出门?我心里想着菊宴那日穿了绛红配群青,若用了黄玉的簪子反而不美,便是留给我,我也戴不出去,不如叫你簪了!”

清秋忙取了柏越的衣裳料子来,奉到柏瑶眼前劝道:“瑶姑娘看看,我们姑娘的衣裳要用这几匹缎子,已经叫人去裁剪了,这样艳丽的颜色哪里能用黄玉簪子搭配!”

杨枝也奉了一个首饰匣子前来,说道:“瑶姑娘瞧,这是我们姑娘选的首饰,这件掐丝珐琅菊花纹孔雀冠搭配这身衣裳才合适呢!”

柏瑶听她说双生情谊,又见果然已经配好了衣裳,才抽抽搭搭地道:“我是个俗气的人,看到旁人穿好看衣服便想着我也要穿,看到旁人戴精巧首饰便想着我也得戴,出了门那么多小姐站在一起,我便想着自己能出类拔萃,若平日里有什么好处可得,我就要做头一个得的,可我虽爱争先,也没想过要踩着你、争过你去!”

柏越扳着她的肩膀,面对面看着她,见她哭得一双杏仁眼红红可怜,抬手拿帕子给她沾了沾泪笑道:“谁人不俗?吃喝穿戴是俗,功名利禄便不是俗么?这世间便是俗世,我们人人都是俗人,这也值得你哭?你喜欢怎样便怎样,又没有伤害旁人,不过都是你自己心里想,常言道‘论心世上少完人’,何必作茧自缚?你穿的用的,不也都是自己花心思找的,并没有抢了旁人的去。”又故意反诘:“我便不美么?咱们姐妹几个站在一块儿,那是各美其美,美美与共。”

柏瑶听她说人人都俗,终于心下暗服,破涕为笑,脸上还挂着泪珠儿道:“好不知羞,这词是这么用的?哪有人自个儿说自个儿美!”

柏越见她笑了,总算松一口气,一旁清秋杨枝也笑着侃道:“难道我们姑娘不美么?”

柏瑶逗留一阵,又亲捧了那菊花簪回去,方进了韶光院正堂便见柏珊正在坐里头同兰溪兰若拈着几粒楝实子串珠儿,见她回来,忙抛了楝实迎上来道:“瑶姐姐从哪里来?”

柏瑶一边将装着菊花簪的乌木匣亲放在梳妆台上,一边笑道:“方才去胡笳院坐了会儿,你来是那云平岳的事儿有信了么?”

柏珊道:“他父母已经被我的人找到了,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事儿,还以为柏府要请他们上座呢!再过两日便到京城了!我听闻前几日越姐姐去了霁霞楼,便跟母亲说我今日也要去,母亲已经答应了。我又与云平岳说要将珊瑚镯还与他,叫他在霁霞楼后头的茶楼上等我。”说罢又有些赧然道:“瑶姐姐,你能不能陪我去呢?”不等柏瑶回答,她立刻攥着柏瑶的衣袖柔声道:“还他珊瑚镯不过是个幌子,此番见面,我便要那云平岳彻底屈服于我,给我赔礼道歉,朝大伯父认罪请罚,然后自己干干净净滚回老家去!只我一人未免胆怯,还请姐姐帮我壮壮胆儿!”

柏瑶道:“陪你去自然无妨,可你得与我细说说你的计策,他是个聪明的,别咱们去说了两句,反叫他捏住了把柄,诬告你个行事不端,可就麻烦了!”

柏珊冷笑一声道:“我不报官便罢了,他还敢污蔑我?姐姐放心,我早叫人在茶楼外头守着了,他若不答应我,就别想出了那楼!”

柏瑶闻言,上下打量着柏珊道:“这还是我的七妹妹吗?不是连去京外请人都嫌害怕,如今要行这强盗手段了!”

柏珊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他不过看我小欺负我,我这两日也想明白了,自己立不起来,就容易叫人挤兑,不如一次性做到底,叫他也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柏瑶笑赞道:“泥巴和水只能捏成一摔就碎的泥人,可若被火锻过便能烧制出尖利的陶剑,如今珊姑娘剑指何方,我便追随何方。”

两人立刻便要出府,因担心那云平岳到时候困兽犹斗,便又带了兰因兰若和采薇采葛,一行人坐了马车往霁霞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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