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柏刷到祝怀鸢那条朋友圈时是在开会的间隙。
贺家早年在苏杭一带发家,做丝绸贸易,是当地有名的富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才搬迁至沪城定居。
往后这几十年间,商业版图不断在扩大,涉足地产、石油化工、半导体材料等多个领域。
偌大一个集团,包含的内容一多,忙的事情就多,要头疼的地方就也多。
每次高层股东一开会,七嘴八舌一通各抒己见,又讨论不出个所以然来,嗡嗡嗡的杂音在耳边萦绕,像是误入一个满是苍蝇的密闭空间。
贺聿柏多听一秒就觉得自己要减寿十年。
能容纳百人的会议室里,他坐在长桌一端的主位,冷眼旁观着那些人为着各自利益争吵得面红耳赤。
他就像是一个看客观众,而那些股东们则是舞台上尽情演出的跳梁小丑。
等他们唱够或者是唱到某一个临界点,贺聿柏再出面叫停。
会议中场休息半小时,他回到办公室,办公桌上已经摆放好一份甜品。
精致瓷碟里是一块柠檬卡仕达泡芙蛋糕。
是会议中途,随坐在贺聿柏身侧做会议记录的助理所点。
贺聿柏嗜甜,钟爱奶油制成的甜品。
每次开会或者是遇到烦心事,是要他一屈指用指关节揉压太阳穴,就得用甜品来疏解挤压在心头的情绪。
他这一特点鲜少有人知道,除了老爷子也就他两个助理。
先不说老爷子从小灌输给他的理念就是不能让外人了解到他的喜好与弱点,以防被人捏住命门拿来大做文章,就说他一个大男人爱吃甜这一点,就多少有些怪异。
贺聿柏本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就是一些带有有色眼镜或是刻板印象的人会认为太幼稚,要不就会时常挂在口头打趣。
贺聿柏才懒得听别人逼逼叨叨。
他更懒得回来管理公司。
在斯坦福读研期间,他就一头扎进华尔街,着手创办自己的公司。
输过败过,也一度跌落谷底闹到破产,好在最后他运气不算差,实力也跟得上。
说他清高也好说他装逼也行,贺聿柏自小就对金钱这种旁人趋之若鹜的东西不看重。
尤其是他在纽约落魄到一片面包片分成两天六顿来吃够,更加视金钱如粪土。
钱就是一个东西,一个死物。
一个死物就不会有自主意识,就会被人为操控而得到。
贺聿柏向来对自己有信心,他想要的东西从未有过失手。
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以用自大狂妄来形容概述他,但他确实能做到。
而这个东西他得到过、失去过,又重新拥有,就不是很看在眼里。
他在华尔街的小公司虽不能和贺家的家业密网相提并论,但收入可观,赚到的钱足够他去随心所欲做他想要做的事情。
可老爷子上了年纪,就想小辈都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