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司宇对自己的行程如此了然,惹得林兮心中一激,“司宇兄,凤临一别,恍若隔世。我与河川都迫不及待,想要快些见到你。”
“我去看了,河川,你养的不错。”
林兮将《五州山河异志》奉前,说道,“司宇兄,这本书,今日也还与你,你且翻翻,可以遗损。”
张司宇粗扫一眼,将书撇旁,说道,“这上的兵刃,见了可认得出?”
林兮笑道,“你那杆冲云枪,认不出比认出还难。”
张司宇洋洋一瞬,收正脸色道,“我是说其他的。”
“前几日见一红衣少年挎着符光剑,他虽说他不是张公子,但我敢断言,那剑一定是符光剑。”
张司宇回道,“他确不是三弟,符光剑是伯父早些年送他的。日后,待你从江心学宫学成,我引你去见他。”
“江心学宫?”
张司宇语气舒缓道,“我说过,你与其留在清农虚耗,不如去江心学宫施展你真正的才华。我三叔乃江心学宫精武门座师,你可拜到他座下习武。三年后,再回来与我著书,我荐你入仕。”
林兮一怔,进而喜出望外,高兴得不知说些什么话感谢张司宇。
张司宇见林兮脸上无所遁形的喜色,又忧道,“孟母迁,择邻处。来年春日,我三弟天作也将去江心学宫。他自小娇生玉养,少年性嫩,江心学宫内虽多是名门子弟,但乌合众流,近墨者黑。我不能时时前去探望,还请你帮我,代为照顾他。”
林兮颇感不解,江心学宫的武功,如何能与白陵张家的武功相较,问道,“三公子家学渊源,白陵张家的剑术武道,江邑潘家的琴棋书画,样样精得,又何必去千里之外的江心学宫求学?”
“你也说了,样样精得,便是玩物成性,白陵张家的儿子,哪有这副模样的。还不如到江心学宫去,踏踏实实地练功夫去。”
“三公子自己的意思?”
“长兄如父,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林兮心中说不出的滋味,羡慕,同情。羡慕张天作生在一个好门第,江心学宫不仅融地方太学之长,是求之也难入之地。对张天作而言,只是一个决定,就好像决定要吃什么饭,穿什么衣那么简单。
同时,也极为同情张天作,因为他只是这份决定的执行者,而非决定者。心想,这张天作纵是望族之子,但也未必事事都顺心如意。
张司宇缓缓又道,“天作此去,还会有一个人同行。他叫陈雅安,你试着和他相处一下,也许他就能同你相处得来也说不定。”
林兮大疑,相处得来也说不定!可见,这个人是和大多数人都相处不来的。“白陵少主洗马陈雅安?”
“不错,他在天作之合馆待的时间久了,该出去散散心了。”
林兮微微点头。
“准备何时启程回云间?”
林兮见书马俱还,还可入江心学宫,心思飞摇得厉害,恨不能立马奔回云间城告诉邱怡和徐照,“明日一早便走。”
“明早,你到我书房来,我先带你见见三叔。”
林兮颜开,“好!”
张司宇想了些什么,用着微含歉意的语气说道,“林兮,明日我就不出城送你了。”他也不知道,现在的白陵城,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究竟有多少双眼睛在盯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