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至凤临城楼门处,就闻见往来不停的贩夫叫卖。
邱怡寻见一马旁站有一妙曼背影,长发马尾,全身紫杉,戳着轩辕夏鼓耸的胸膛,朝那女使了个眼色。
轩辕夏亦感受到那熟悉的身影,快声道去,“田姑娘!”
女子闻声回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率情质真,瞥眼看到轩辕夏旁竟站了位女子,青衫文静,双目楚楚,又见她手正贴着轩辕夏衣衫,双目一嗔,“阿夏,这个女人是谁?”
“她是我邱姐,与我们一道去白陵的。”夏小五介绍道,看了看胸前那柔巧的手指头,恍然间明白田雨萝为何不悦,可这傻小子却直直用手将邱怡的手推至一旁,又道,“田姑娘,抱歉啊。我们俩路上太贪玩了,耽误了些时间,你等我们很久了吧?”
听着这男子叫起“邱姐”极亲络的语气,田雨萝醋道,“我喊你是有要事,为何带上她?”
轩辕夏耐心解释道,“我娘盯的紧,还是邱姐说要带我出来,她才松的口,放的行。”
田雨萝更气。轩辕夏对自己一往情深不假,但却因自己有位盗圣师父,使得轩辕夏父母久久不曾点头同意二人之事,因此才不得不与轩辕夏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往来。
不想这位邱姑娘,竟能如此得轩辕夏娘亲信任。
她又向邱怡没好气儿道,“云间城的姑娘真是好手段。”
邱怡感到田雨萝对自己的不善之意,不喜与她多说,轻飘飘回了句,“我非云间城人氏。”
轩辕夏颔首,“是,邱姐来自垦岭。”
田雨萝审了审,邱怡双眸楚楚,哪像泼辣豪情的垦岭人,“这般的怜情?”
邱怡翻了田雨萝一眼,面色却没什么变化。
田雨萝凑近嗅了嗅,邱怡下意识向后缩了缩。
“你身上的味道,不像是番邦女子。”
邱怡回道,“祖上是口里人,迁居到的垦岭。”
田雨萝又盯着邱怡瞧了许久,样貌虽不出众,一层轻薄的绿纱衣罩过素白的里衫,显得她身子尤其轻盈,长发如瀑,轻垂下落,一动一静都极为清新。“垦岭女子向来衣着鲜亮,从未有你这样素净的。”
轩辕夏顿悟,田姑娘这是在吃醋。
好言道,“说什么呢,邱姐她不是那种人。快进城去吧,六哥还在等我们呢。”
田雨萝拦手,又度向邱怡,“姑娘可知,我们是要去哪里?又是要做些什么去?引得阿夏定要带姑娘去不可?”
“小五托我制了些药,说在白陵用得上。”邱怡回道。
“小五?”田雨萝疑了疑,原来邱怡还不知他是轩辕夏,略喜道,“你不知道的好,姑娘的药可制好了?”
邱怡回道,“制好了。”
田雨萝一只柔荑小掌摊到邱怡面前,“白陵路远,我们所行又是凶险之事,人多口杂,怎好令姑娘牵涉其中?药既制好,交予我便是。”
轩辕夏虽知田雨萝驱赶邱怡并非仅因怕牵连到她,但田雨萝之言不无道理,劝道,“邱姐,田姑娘所言有理,此前是弟,是我忽略了。”轩辕夏犹豫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在自己心心念的田姑娘面前与邱怡言辞亲近了。
邱怡心中不悦,顿了顿,掏出三小只药包置于田雨萝掌心,转头向轩辕夏道,“小五,这两只白包是闭灵镇魂散,遇水即发,只需将其撒在雪面上,即会生效,方圆半里,一切活物都将昏迷。这只红包里有两粒凝息丸,你算好时间服下,半个时辰后,药效一过,你必速速撤离。”
轩辕夏凝了凝折成虎头状的药包,折处整齐,封口严丝,娘亲常夸邱怡做事认真严谨、一丝不苟,不想连如此细节都无例外。
还未来及说什么,又听邱怡道,“我还要去采办些梁夫人所用之药,事后,你我在十里铺汇合,再回小次山去向梁掌门复命。”
轩辕夏顿默,邱怡办事细心周全。在清农时,她常带自己出城玩耍,或捉鱼,或猎鸟,都是将前后时间计划得极为精准,即使约人在城外较武,邱怡也是千叮万嘱双方一定要点到为止,不可见伤,待二人回到清农医堂,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去城外骑了一圈马回来。
有这样一位“军师”为自己出谋划策,前后圆场,他不仅玩得尽兴,还从未再被娘亲说训。“好,邱姐,凤临城内有家朱阳医馆,那里的人大多认识我娘,你若遇药材寻不到,就可去那里问他们掌柜要。”
“好,你我十里铺见。”邱怡告别道。
送走邱怡后,田雨萝洋洋道,“我们进城去吧。”
“田姑娘,我们去买些糕点,带去见我哥,就说是你买的。”轩辕夏提议道。
田雨萝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第一次去见轩辕夏的家中人。
凤临城绮丽依旧,海陆之饶,珍异所聚,轩辕夏寻了间芙蓉糕坊,命伙计装了两盒上好糕点,坊里伙计见是轩辕二公子,即去了两鸾鸟纹样的梨木盒,装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