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主尽欢,直到天黑才各自起身准备离开。
此处在城郊,他们虽然都是官家子弟,但也要趁宵禁之前到家才行,否则免不了一顿好骂。
云昭跟着众人走到门口,正四处搜寻自己的马车停到哪里去,忽然感觉衣袖被扯了一下。她回头,看见圆扑扑的脸,讶然道:“换晴,怎么了?”
李换晴的圆脸很为她增添亲和的好感,她弯了弯眼睛,说:“今天在宴会上没来得及问你,过两日要不要来我家玩?”
云昭心中有些意外,惊喜居多。点头道:“好啊,我也想递帖子呢,又担心你不方便。”
李换晴笑道:“哪有什么不方便,我早该请你来坐,只是收到阿缘帖子,知道她请了你今天来,便没再邀了,想着见面之后更好说。那就这么定了,两日后家里见。”
云昭回到家里时已是平日洗漱入眠时分。
她在挽剑倒好的热水里泡着,闭眼冥想,回顾自己今天的表现,前后细节都回忆到了,确定没出纰漏,方方面面都尽善尽美,才满意地叹出餍足的气。
只是不免想到席上众人对她和魏谨之的误会,嘴角又垮下来。
长歌在为她擦手臂,见她模样不大高兴,问:“小姐今日不是表现甚佳么,为何不开心。”
“和魏谨之关系斩也斩不断,烦。”
“那便不斩,不行么。”
“?”
若说别人不知道她讨厌魏谨之也就罢了,长歌是她的贴身侍女,怎么能看不出来?云昭急道:“可是我烦他烦得要命,怎么能不斩呢?”
“小姐烦他,他又不烦小姐。就算小姐不想斩,也得听他的。”
云昭一时语塞:“你还真是不给你家小姐留面子。”
长歌什么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时常梗得人脖子疼。云昭当年为她取长歌的名字,是希望她说起话来能像唱歌一样好听,看来这点愿望是半点没成真。
“不可能,我决不能听他的。”
云昭掷地有声地抛下这句,在浴桶里冥思苦想起来。
她井水不犯河水的计划显然已经是泡汤,现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和魏谨之是关系极好的兄妹,摆脱不掉。
原谅魏谨之也是不可能的。
……这么看来,岂不是只剩下报复这一条路可选?
想到报复,云昭皱了皱眉。
之前没选这条路的原因很复杂,她自己也说不上个所以然,只是很清楚,自己不想这么做。
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
魏谨之有句话说得很对,日久天长,心意自会分晓。五年之前,她就践行过这句话。
她曾经在魏谨之那里投注了十成十的感情,最终却惨遭背叛。这一次,她也要让魏谨之尝尝她的感受。
她可是给过魏谨之机会了,是魏谨之没有珍惜。
那可不能怪她了。
她要做魏谨之眼中最重要的妹妹,和他交心交肺,如胶似漆,叫他再也不能离开他。
然后在他最需要她的真心之时,冷漠地抽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