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病了多久,但除去昏沉外,似乎没什么大碍,比当年那场急病要轻松得多。
希望没有耽误给李换晴改衣,还有挑选铺面的事。
她还没盘算出来什么,便听外面有走动的声响,木门被人敲了敲,开门进来。
魏谨之进屋,坐回她身边,手上已是一碗新药。
那药味闻着就发苦,云昭动了动鼻子,五官愁成一团,魏谨之却笑了:“来,绾绾把药喝了。”
明明温柔的声音,里面夹杂的笑意听着却有如恶鬼催魂。
云昭屏住呼吸,闭紧眼睛,把药一口气全灌进肚子里。
真是苦得发齁。
手上忽然被塞了个东西。
“你的丫鬟说吃这个会没那么苦。”
云昭低头看,原来是果脯,连忙也塞进口里。
果甜味断了药的苦涩,云昭用力嚼了两口,才找回力气问:“我睡了多久,你知道吗?”
“听姨父姨母说,睡了两天,现在是第二日的下午。”
魏谨之把她想问的下一个问题也答了,她在心里算了算时间,长松口气。
万幸,应该耽误不了什么事。
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安排,又听魏谨之问:“我还听他们说,你初从京城到中州时,也发过类似的病?”
“这个……”云昭犹豫片刻,觉得瞒他也没用,老实承认,“嗯,水土不服。”
“那次似是病了一月,这次只有两天。”魏谨之很是欣慰,“你长大后,身子骨也强了许多。”
“……”
云昭差点翻他白眼。
哪里是身子骨不身子骨的问题,纯粹只是有心病和没心病的问题。
现在心病本人就在她面前晃荡,她强忍住骂出口的欲望:“你说的都对。”
病中少女脸色苍白,神色恹恹,即使是不耐烦,看起来也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反而叫人是自己的错处,扰了她病中清净。
陌生的字迹,梦中也不忘的厌恶,苍白的不耐烦。
只有一个瞬间,魏谨之疑心自己来此,其实是真的错了。
只有一个瞬间。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然后是也青恭敬的声音:“主上,我们该去赵太尉府上赴宴了。”
魏谨之接过云昭递来的空碗,放到案边上,最后检查了一遍她的被褥是否盖好。
“你要走了?”
魏谨之停下脚步,回头。
病容少女懒懒倚在床边,歪着头看他。这时再看,又似乎没了刚刚的不耐,只是单纯的询问和疑惑。分明病气缠身,如水的眼睛却明亮如春潭,摇荡着粼粼的涟漪。
魏谨之嗯了一声:“我该走了。”
“你是抽出空来看我的吗?”
魏谨之不答。